”
“四个小时怎么,四个小时就不是个事吗”谭鸣九痛心疾首“何况我那叫磕吗我那叫陈述事实再说了,今天霍队早就走了,你要直接打他电话给他讲纪询的事情吗”
有事情当面不经意提一嘴还好,打电话特意说就感觉怪怪的。
文漾漾也怂了一半,但她看着谭鸣九探头探脑的张望模样,还是忍不住说“既然霍队早走了,你还看什么”
“我看什么你不知道吗我们霍队那叫一个神出鬼没,他今天和袁队一起来办公室的时候,我就差点被他抓包摸鱼,我这不是担心他突然杀个回马枪,又抓到我和你在谈奇奇怪怪的事情吗”谭鸣九嘀咕不止,又想起了两个小时前,霍染因过来的画面
他突然说“说起来,那时候我听了一耳朵,他和袁队聊天的时候还提到纪询呢。”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
谭鸣九刚刚摸出手机看个搞笑视频,霍染因的声音冷不丁自他背后传来“你在干什么”
谭鸣九悚然一惊,差点失手把手机打翻,一秒后,他装模作样,勉强正经“没,什么都没有,我在和别的单位联络发布追踪逃犯陆平的信息。”
霍染因睨了谭鸣九一眼,懒得多说,进办公室拿了文件又出来,对等在外头的袁越说,“好了,袁队,走吧。”
他们并肩向局长办公室走去,案子的情况有了关键性的突破,得向局长进行报告,走廊里,袁越问霍染因“案子的进展告诉纪询了没有”
“还没。”想告诉也没得告诉,两人双删了。
“那我待会和他说说。”
“向他报告这个好消息”霍染因说。
“对。”袁越笑笑,“另一方面也再和他讨论讨论,让他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看,还有什么缺漏之处。”
“确实,虽然陆平家唐景龙的dna比对成功了。”霍染因若有所思,“人没有抓到,口供没有拿到,证据链没有吻合,总让人不能完全放心。”
说到这里,霍染因脑中突地闪过一道疑问
虽然纪询不想和袁越交流案件的信息,但如果只是接收案件信息的话,纪询是想得到来自他的消息,还是袁越的消息
还是袁越的吧。
两人已经到了局长办公室前,霍染因拿了一杯茶,若有所思喝着的同时,看了袁越好几眼,看得袁越有些莫名。
毕竟,暗恋嘛。
其实以纪询那种撩骚能力,努把力,说不定能够直男掰弯,暗恋成真。
冬日里,天色暗得早,周围已经暗下来,但又没有彻底昏暗,整个山峦浸没在一种潮湿阴冷的幽魅之中,那些横生的树木,时隐时现的枝杈,就是这幽魅的漆黑守卫。
失策了。
纪询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射前路,暗暗地想。
早知道会闹出这种情况,怎么也得多带点装备,先拿个手提照明灯,再背上背包,里头放包驱虫药,驱驱蛇虫鼠蚁;再来一瓶矿泉水,渴了可以喝;再来三包压缩饼干,一餐一包;还有算了,没了,再带点东西都能在山上野营个一两天了。
他瞟一眼手机屏幕上的电量,电量显示20。
危。
他上山先找奚蕾的墓,奚蕾的墓不难找,刚上山十多分钟他就找到了,剩下一个多将近两个小时,他就是以奚蕾的墓为圆心,一圈一圈的往外转悠。
假使事情如他想象,假使山上真有东西,那么东西一定被埋在土里,该处土壤肯定和别处不一样,上面也不会种植植物
他一路走,一路看,一路找。
不知道终点的寻找会耗费比正常情况下多出好几倍的精力,他又走了一段,手机电量直接从20掉到15,彻底危机。就在他觉得今天很可能什么都找不到的时候,他的鞋子踩到一块空地。
这块空地的土壤和别处不太一样。别处更松散,这块更板结;别处多少有点杂草枯枝,这处一丝杂草都没有。还有一点非常奇怪。
纪询蹲下来。
他用手机手电筒照着地面,拿手指一点点按压土壤,再抬起来时,手指浮着一层油渍。
土地上有油渍,还是成年累月的油渍。
还有
细细的电筒光照到了更多内容。
还有蜡。香烛滴下的蜡。
他的目光沿着油渍和蜡往上,停在更前一点的土地上,接着他找来一块尖锐的石头,开始挖土,只是十几下,薄薄的一层土壳挖去后,纪询看到东西了。
一只尖尖的,小小的,如同嫩芽一样伸向天空的
婴儿的指骨。
他手中的动作停下,他停顿很久,丢开石头,用手指去拨剩下的土,土层被拨开,更多的内容暴露出来,那是个圆圆的,小小的,不足成人掌心的骸骨头颅。头颅向下,森白的脸骨泰半还埋在土里,只有一点点空洞的眼眶暴露出来,似乎正从土层里,悄悄张望外边的世界。
纪询的手指刚刚抚上这颗头颅,一束巨大的光突然从后边打上纪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