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越一度非常痛苦,来自夏幼晴的,来自局内考量的,还有来自自身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感染了艾滋病。
谁都不知道。
他没有办法在这时候拒绝对自己不离不弃的女朋友。
他答应了夏幼晴退居二线。
之后检查结果下来,很幸运,袁越没有感染艾滋病,同时他在搏斗中摔断的腿也恢复良好,没落下什么病根。
接到两样检查结果后,夏幼晴额外高兴。袁越也高兴,可高兴中总带着点郁郁寡欢。
没几天,袁越拉着他喝了一晚上的闷酒。
再后来,局内的消息也下来了,袁越依然留在一线,同时记功。
纸包不住火,夏幼晴很快知道了袁越主动打报告强烈要求留在一线的事情。
她砸光了袁越屋子里的东西,摔门而出,就此消失。
作为袁越的兄弟,纪询一贯知道袁越的心,无法指责袁越些什么,这对他来讲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哪怕袁越中间犹豫心软,可最终他只会做出一种选择。
但在夏幼晴而言,袁越确实不折不扣的骗了她。
在她还四岁的时候,她的父母就离异,双方都承诺会爱她会照顾她,但仅仅一年,两人各自组成家庭,有了全新的孩子,谁都不再要她。
她小学就开始住校,初中放假便到处打寒暑假工,有时候老板不给开工资都行,只要能给她一个住的地方,她野草一般生长到了现在。
她憎恨所有骗她的人。
“幼晴,如果你不想再和袁越在一起,为什么,”纪询斟酌问,“不把孩子打掉”
“怀相不好,打了可能一辈子都没孩子。”夏幼晴言简意赅。
纪询无话可说。
夏幼晴再度看向他,那双本该明亮的眼睛已布满血丝,里头一片彷徨。
黑发在床上蜿蜒,遮去她的身躯,她如同纸张一样轻薄。
“纪询,你会帮我的,对吗”她轻声呢喃,“我想来想去,我一直在思考还能向谁求助,也许直接报警会比较好纪询,我终于想到了你。真奇怪,我想到了你。我们都没有说上多少话。我真不应该来麻烦你。可是我好像再也找不到别人了。”
窗外有一轮月亮,圆圆的,外罩一层彩晕。
也许是月晕的关系,他的眼也花了,夏幼晴的面容模糊了,成为另一张他更为熟悉,更为稚嫩的年轻面庞。那张娇妍的面庞鲜花一样对着他。
那张熟悉的脸也正彷徨无助的看着他。
她孤零零站着,什么也没有了,满面哀伤,冲他哭求。
一阵风从窗外吹入。
呼
花凋零了,沙般飞逝。
夏幼晴苍白的脸重新出现。
心中的迟疑变成颤抖,纪询深吸一口气,按按额角“跟我说说你的朋友。”
夏幼晴眼睛亮起,精神一下注入她的躯壳。
“奚蕾”她开口说了两个字。她们认识得不久,才两三个月,可有很多想要说的,最想说的,是她和奚蕾刚刚相遇的时间。
她舔舔干裂的嘴唇。
“纪询,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这家医院吗因为我在这里碰到奚蕾”
当日她置身在医院的妇产科,坐在她面对的医生面目模糊,她已经忘记了对方的长相,但对方张嘴说出的每一句话,却异样地清晰
“超过14周了,只能做人流,怎么不早点来”
“都30了,是成家的年龄了,和男朋友讨论讨论,保下来吧。”
她浑浑噩噩从医院出来,来到马路的边上。
来来往往的车辆汇聚成斑驳的洪流。她站在洪流之外,渐渐感觉到麻木涌上心头。
父母早已断绝往来,公司因为袁越的事情离职。
和袁越也闹翻了。
现在连想打掉一个胎儿,都力不从心。
我还能做什么呢
她问着自己,朝着洪流的方向,轻轻走了一步,抬起的脚还没有落地,一股大力拴上她的胳膊,将她往后一带。
她趔趄回头,迷雾拨散,一个比她还矮还瘦的女人抓住她的手臂。
对方长得这么娇小,力量却异样地大,她的手臂仿佛被拴在铁环里,动也不能动。
那个女人有着很长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个精神的高马尾。她的皮肤黑黄,嘴唇丰厚,眼睛却小。她并不漂亮,但给人的感觉却很好,也许是她脸上的红晕,也许是她小眼睛里的闪亮,都给人一种昂扬向上的感觉。
她迷惑的眼望进那双闪亮明眸。
“小心些。”那人说,“你看起来有点累。你叫什么我叫奚蕾。”
奚蕾
纪询听完了,他再问“奚蕾平常发朋友圈吗上面有她男朋友的信息吗”
夏幼晴迷惑地望着他“你怀疑曾鹏”
纪询不置可否“现场情况像是熟人作案,他嫌疑不小。”
“她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