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的时候,从未离过身。
这会子将玉兰玉佩握在手里,她的心情很是复杂,也有些焦急,不敢去想,胤禛此刻是怎样的情形。
卫有期神色冷厉,接着又在附近巡视,争取发现更多线索。
能早一刻发现,就比晚一刻强,谁也不知道他此刻正在遭受什么。
眼前浮现胤禛光风霁月的脸庞,他素来爱洁,落到歹人手中,定无人允他沐浴更衣。
他多么高傲的一个人,若是受屈,又该多么难受。
作为皇子,打小受到最大的委屈,跟性命比起来,也不过尔尔。
卫有期眼中弥漫出一丝湿意,昂头望着天上一弯明月,复又垂下头,仔细的扫视草丛。
果然又发现一窝被踩折的小草,段状的水痕,一看就知道是齿状鞋子用力踩出来的。
几人霍然抬眸,看向不远处寂静的村落。间或有几声狗叫声,在黑暗的夜里有些吓人。
卫有期扫视片刻,看向福海,轻声道:“我进村子看看,你们侯在这里,时刻关注村子里的情况。”
她带的有望远镜,若是白日,想必能派上用场,可这会儿天都要黑了,望远镜也无能为力。
福海不赞同,摇头道:“派几个侍卫去探探路子,福晋您不适合冒险。”
顾廷芳也跟着劝,若是雍郡王有个万一,他们再眼睁睁的搭进去一个福晋,别说头上花翎,脑袋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
卫有期扫视着村庄,她视力极好,隐隐约约能发现一点情况,思索半晌,才吩咐道:“顾县令,你去换了书生的长衫,随着我去村内查探。”
“再派两个好手跟着,必要时刻传讯回来。”
这里以她的身份最高,谁也不敢反驳。
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掏出一套简略的妆奩,快速的在脸上涂涂抹抹,给人的感觉瞬间变了,整个人像是彷徨无依的小兔子,瞧着无害极了。
顾廷芳呼吸一滞,不着痕迹的别开眼,轻声道:“走吧。”
他有些文弱,瘦削极了,穿着官服还能有几分威严,穿上青色的书生长衫,顿时变得柔和许多,跟打扮柔弱的卫有期立在一起,瞧着就是两个毫无威胁性的弱鸡。
福海忧虑重重,不住的问:“你们两个成不成”瞧着就让人没有安全感。
卫有期冲他点头,轻声道:“这村子不大对头,只有这样的形象才能在最大程度上减轻对方的戒备,若是雍郡王在里面,也省的有其他变故。”
说着看向其他人不赞同的眼神,认真道:“你们放心,我骑射厉害着呢,轻易无人能伤我。”
说着向海棠递了个眼色,轻声道:“一手一个,去吧。”
接着就跟顾廷芳一道,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村子里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行走着,卫有期回眸嘱咐:“你我扮成兄妹,打从山东来,往天津寻亲而去,叫我卫廷菲吧。”
本来想说夫妻的,这也是最能取信与人,但想到以胤禛的小心眼,怕是要记上许久的仇。
顾廷芳轻轻嗯了一声,飞快的进入角色:“廷菲”
他的音色极好听,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在黑暗的夜色中回荡。
卫有期顿了顿,一句哥哥还是叫不出口。
很快能看到村子的轮廓,两人加快脚步,朝着边缘亮灯的人家而去,激烈的狗叫一声接着一声,那户人家顿时吱呀一声打开门,一个壮汉探出头,戒备的问:“谁啊”
卫有期装作小心翼翼的藏在顾廷芳身后,听着他在前面有礼的招呼:“小生卫廷芳,这厢有礼了,我跟妹妹长途跋涉,天黑略有些迷路,瞧着您家里亮着灯,想着来借宿一宿。”
那壮汉上下打量着他俩,眼里冒出一抹流光,两个细皮嫩肉的少爷小姐,说是兄妹,实际情况谁不知道呢。
不过这样也好,老大缺个媳妇儿,这段时日已经在寻摸,这现成的送上门,真是极好的。
壮汉憨厚的摸了摸脑袋,故作局促的搓了搓手,结结巴巴说道:“小舍简陋,你们不嫌弃就好,快进来吧。”
卫有期隐蔽的戳了戳顾廷芳,示意他答应下来。
顺利的进入小院子,那壮汉笑眯眯的搓了搓手,补充道:“我们是兄弟几个住在一起,都是粗人,您别介意。”
顾廷芳抿了抿唇,露出一丝惧怕来,抖着声音说:“不、不介意。”
说完顺着壮汉的手势,战战兢兢的扯着身后同样缩成一团的卫有期。
大汉见次,露出一个隐秘的微笑,跟所谓的兄弟一个对眼,彼此都了然于心。
两人小声的交流着情报,卫有期听到门外有隐约的脚步声,冲着顾廷芳挑眉,细声细气的说:“哥哥,我饿了”
她装出来的声音又细又柔,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烂漫。
顾廷芳心疼的劝诫:“忍忍吧,睡着就不饿了,快睡吧。”
说完就熄灭灯盏,悉悉索索的抖着衣服,让外人听着是在脱衣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