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晚晚辞别小燕往家里走,还没到门前,先看见院门开着,里面传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声音“你叫什么名字打哪儿搬来的就你一个人吗我怎么听说新搬来的邻居是个年轻姑娘”
这声音,并不是王婆的,谁在里头文晚晚不觉放慢了步子,先不进门,只探头看了一眼。
叶淮站在院里,绷着脸一言不发,边上一个五六十岁、头发花白的女人手里提着个油纸包,脸上的神色有些讪讪的“我家住在前面路口,咱们是邻居,我姓吴,我听说新搬来了邻居,所以过来看看,没别的意思。”
叶淮满心不耐烦。他生平最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尤其吴氏一上来就问东问西的,尽打听他的私事,他的性子,怎么能忍耐当下便甩开她,独自走去檐下站着。
吴氏捏着手里的油纸包,臊得一张脸通红。她家住在附近,儿子死后媳妇改嫁了,平日里孤苦伶仃的,最喜欢跟人说说话,所以一听说搬来了新邻居,连忙赶过来打招呼,没想到从进门到现在,叶淮一句话也不说,现在更是甩下她走了,她看出叶淮根本不想搭理她,难堪到了极点。
文晚晚在外头只看了一眼,就将里面的情形猜了个七七八八。都是邻居,更何况吴氏一看就没什么恶意,只不过上了年纪的人爱絮叨,这个南舟,未免太不近人情。她忙走进院里,向吴氏亲亲热热说道“吴婶子好,我才刚搬来,正说这两天去各处邻居家拜访呢,倒劳烦您老人家先来了,快请屋里坐。”
她说着话,上前挽住吴氏的胳膊就往屋里让,又向叶淮说道“你去烧点水给吴婶子沏茶。”
叶淮再没想到她居然又敢使唤自己,怔了一下之后,方才冷冷说道“我烧水那要你做什么”
吴氏见他脸色难看,忙向文晚晚说道“我家里还有事,这就要走了,不用烧水,你们都别忙了。”
她见文晚晚与叶淮年纪相当,又都是罕见的漂亮人物,私心里便猜测他们是夫妻,眼见叶淮不高兴,她生怕文晚晚因为她得罪了丈夫,就把油纸包往文晚晚手里一塞,道
“这是我自己做的糍粑,带一包给你尝尝,我家就在路口,白墙灰瓦那家,得了空千万去我家坐坐,好孩子,我先走了啊。”
她说着话,急急忙忙往外走,文晚晚见留她不住,连忙进屋里拿了一包花生酥追了出去,叶淮站在檐下,忽听吴氏在门外问道“你们是两口子”
跟着是文晚晚的声音“不是。”
怎么能说不是非但要说是,而且,还要闹得人尽皆知,让她再想偷偷跑掉也不可能。叶淮眉梢一挑,三两步追过去,站在门槛之内,向吴氏说道“我跟她不是夫妻。”
文晚晚回过头来,正迎上叶淮意味深长的目光,他看着她,慢慢地,又补了一句“她是别人送给我的妾。”
妾文晚晚怔了一下,身后已经传来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哟,闹了半天,原来是个小老婆”
文晚晚忙回头看时,就见王婆满脸是笑地拍着巴掌,一阵风地跑了“小老婆,哈,居然是个小老婆”
文晚晚听郭张氏说过,王婆除了撒泼放赖之外,最是个长舌头爱传闲话的,大约再过一会儿,附近的人家都要知道,新搬来的邻居,是个做妾的了。文晚晚抿着唇,抬眼看向叶淮,怎么也想不透,他究竟用意何在。
吴氏见情形古怪,连忙低声告别,飞快地走了。
四周安静下来,叶淮依旧站在门内,神色淡漠。
文晚晚慢慢走进去,抬头看着叶淮“为什么说我是妾”
从昨天他突然出现,文晚晚就在思忖,如果有人问起他们是什么关系时,应该怎么说。若说非亲非故,那么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反而更容易招人注意,可若说有关系,该说什么才好
她思来想去始终没能拿定主意,正打算回来跟他商量商量,没想到他竟然当着众人,公然说她是妾。
叶淮垂目看着她,淡淡说道“以你的身份,难道还想做妻”
哪怕只是作假,但,叶淮妻子的名头,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用的,尤其是她这种,皇帝不要的女人,朝廷派来的奸细。
文晚晚怒到极点,反而笑了起来,嘲讽地问道“怎么,看你的模样,倒像是我占了你的便宜似的”
叶淮眉梢一挑,没有
否认。他无妻无妾,身边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这还是他头一次对外宣称自己有女人,也算是便宜了她。
文晚晚见他竟是默认的模样,越发气得想笑,咚一声甩上大门,径直越过叶淮,三两步进了屋。
以前她怎么不曾发现,这人这么可厌
不过,想要用这法子折辱她,或者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也算看错了人。
这一整天文晚晚都待在房里打络子,看看日色西斜,门外传来叶淮的声音“出来做饭。”
做饭呵,亏他好大的脸面。
文晚晚慢条斯理地把打好的络子分好类包好,跟着又去收拾丝线,咚一声,门被踢开了,叶淮负手站在门外,沉着脸道“我饿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