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寒给温时意的备注直接连名带姓。
陆时欢看见了,却又装作没看见,低下头默默喝了口汤。
男人犹豫了片刻,最终选择拒接。
三秒后,温时意发了微信过来,说是过阵子要来榕城这边拍戏,问温锦寒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他们兄弟俩的关系,一直不算亲近。
因为温锦寒是温时意的父母领养的,与温时意并无血缘关系。
大概这也是温时意年少时有意孤立疏远温锦寒的原因。
温锦寒并非温时意的亲哥哥,却处处比他优秀,受人夸奖,光芒万丈。
温时意不服。
所以他从小到大使过许多卑劣的手段,造谣污蔑,抹黑温锦寒。
渐渐地,爸妈不再满目慈光的看着温锦寒了,街坊邻居也不再夸奖他了,小伙伴也全都被温时意圈到了自己麾下温时意曾为此沾沾自喜过。
毕竟他才是温家的儿子,温锦寒不过是他爸妈自以为不能生育时领养回家的一个晚年寄托。
所以温时意并未真正将温锦寒当作自己的家人看待过。
尤其是叛逆期时,他对温锦寒的态度恶劣到了极致。
终于,温锦寒被打压成了他想看见的样子。
他孤僻寡言,独来独往,给人不易亲近的疏离感,成了街坊邻居们口中的阴暗孩子。
躺平任嘲的温锦寒让温时意成就感爆棚,久而久之他的注意力便从温锦寒身上转移开了,不再执着于盖过他的风头,打压他。
后来温锦寒念大学离开了绵城。
随着年岁的增长,以及彼此距离的拉开,温时意竟也能在心情好的时候念及他们是挂在同一本户口簿上的兄弟。
偶尔也给温锦寒打个电话,或是微信上聊几句,联络下感情。
温锦寒对他的态度倒是始终如一,不主动亲近,也不会刻意疏远。
所以温时意说来榕城后抽空约着吃顿便饭,温锦寒应下了。
饭桌上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陆时欢和温锦寒谁也没有主动开口,各自吃完东西,默契离开了。
温锦寒付的钱,回到医院后,陆时欢便把自己那份饭的钱微信转账给他了。
谢浅打完点滴,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
离开医院时,雨水便如丝线一般从沉沉夜幕中绵密飘落,地面很快被润湿了,雨势也有渐大的迹象。
陆时欢三人打车回了住处。
她和谢浅向温锦寒道了谢,在门口处道别,先后进了屋。
陆时欢帮着谢浅拿了拖鞋换上,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宵夜。
谢浅摇摇头“别忙活了,洗洗睡吧,今天辛苦你了。”
“要不今晚我陪你睡吧,方便你差遣。”陆时欢还是有些担心谢浅。
“我已经没事了,你赶紧回屋睡觉去,明天还得上班呢。”
话落,谢浅似想起了什么,换了一副凝重的语气对陆时欢道“对了,明天开始,你包里揣把水果刀防身吧。”
“近期有个qj杀人犯逃窜到榕城地界了,尚未抓捕归案,你下班回家的路上小心些。”
这新闻陆时欢不久前看见过,心里有数“你也是,别老加班了。”
“嗯呐,我今儿下班早便是我师父怕我回家晚不安全,提前让我走了。”谢浅提到她师父时,脸上堆满笑意,灿烂如花,眼里也有光彩。
陆时欢鲜少见她这样,像极了春日里开得漫山遍野的山花,在温柔的风里天真烂漫,少女感十足。
但今天太晚了,陆时欢也的确困乏了,便没再多说什么。
道了声晚安,她便先去洗漱了。
等陆时欢回到自己房间,躺在了床上。她才得空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微信,发现自己转给温锦寒的饭钱他至今没收。
想了想,陆时欢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消息锦寒哥,记得把钱收一下。
温锦寒那边秒回不用,算我请你的。
然后没等陆时欢回复,他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等你发工资再回请我。
这个说法陆时欢是能接受的,所以她回了一句“好吧”,然后补了一句“晚安”,便把手机放梳妆台上充电,翻身入睡了。
翌日清晨,乌云蔽天,天空阴沉得让人心情阴郁。
陆时欢早起后,给自己和谢浅做了早餐。
慌慌张张吃完,便要出门了。
在玄关处换鞋时,陆时欢忽然想起家里没有雨伞。外边雨势浩大,她就这么淋着雨去队里,怕是会被淋成一只落汤鸡,说不定还会感冒。
好在陆时欢脑瓜子转得快,下一秒她换好鞋出门,去隔壁敲开了温锦寒家的门。
恰好温锦寒也准备出门。
他手里握着一把直杆雨伞,看着门外穿雪纺白衬衣套碎花小短裙的女孩,有片刻失神。
陆时欢今天穿得特别小女生,还特意绑了蓬松丸子头,卷了空气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