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个秀才功名。先时要结亲的话,也是你姨妈先提的,我想着,芙姐儿那孩子平日看着也乖巧,便应了。”夏太太话说的简单,当初可是险些酿出家庭事故,无他,夏老太太一直想把娘家侄孙女嫁给夏文,结果给夏太太提前下手,定了亲外甥女杨玉芙,夏老太太险没炸了。
“后来不知芙姐儿怎么得了蜀王世子的眼缘,你姨妈哭哭啼啼的来找我退亲,说不敢得罪蜀王家。”夏太太叹道,“我心里虽气了一场,可咱家小门小户的,如何敢跟王府争,便也咬牙认了。谁晓得后来突然就大祸临头了。今天我原以为是你外祖母有事,带着玉姐儿一过去,竟见到了芙姐儿,可把我吓了一跳。你猜芙姐儿说什么,她说蜀王世子恨她当初与咱家定过亲,才示意手下人整治了你公公。”
赵长卿略一思量便笑了,道,“表妹这话当真含蓄。她定过亲,蜀王世子又不是不知道,何况咱家当初又不是死活不退亲。要说蜀王世子恨她当初与咱家定亲便示意手下人整治公公,我是不信的。不过可能是表妹对相公旧情难忘,在蜀王府里惹怒了蜀王世子,由此迁怒咱家,还是有可能。”
夏太太脸上尴尬一闪而过,赵长卿便心里有数,想来杨家表妹很是跟夏太太哭诉了一番自己的不得已。夏太太怕她多心,不好与她直言,便委婉的改变了下说辞。夏太太叹,“反正不管她怎么说吧。皆因她,家里遭这一场大难,以后知道有这一门亲戚就罢了,不必多往来。”
“我知道了。”赵长卿笑劝道,“婆婆也别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只要相公前程好,那些当初嫌弃咱们家的,只能说是没眼光了。”
赵长卿这话正中夏太太的心,如今儿子刚中了举人,夏太太的心情正好。夏太太笑叹,“我没什么,苦日子都走过来了。就是老太太,不知又要说什么了。”
婆媳多年,夏太太算是摸准了夏老太太的脉。夏老太太知道杨玉芙自蜀王府归家的消息后,当着夏太太的面儿便道,“早就说那丫头命硬,你非得给文哥儿定了她。刚定亲没几年,老大便遭了官司,咱家倒了大霉,还不都是她妨克着的。如今蜀王府放她回来是救了自己一命,不然说不定怎么着呢。”
夏太太静坐无言。
赵长卿也不说话,夏老太太这种高论,她早听过了。当初楚家出事,一样有许多人这样说她。即便赵长卿自己也时时怀疑,真的是因为她吗因为她的重生改变了楚家的命运。
还是过来帮忙的夏二太太笑,“哎,要我说,再没有比侄媳妇更旺夫的了。自打娶了侄媳妇,我觉着咱们文哥儿没有半点不顺遂的。”
夏老太太将嘴撇至腮帮子上,高扬着下巴道,“那也是文哥儿有才学,十六就中了秀才,这世上有几人十六便中秀才的咱们文哥儿这样才学,谁嫁了是谁的福气”
夏二太太刚要奉承夏老太太几句,夏老太太简直上赶着打脸,问赵长卿,“孙媳妇,你说是不是”
“相公能取得功名,我自然是最高兴的。”赵长卿觉着自己若再不说话,夏老太太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遂轻描淡写的笑道,“如夏氏这样的历经三朝的书香大族,出个举人进士的原也不稀奇,就是我娘家亲戚,举人进士也寻常的很,谁家还敲锣打敲的穷吆喝呢,没的显着小家子气,也不是咱们这样大族人家的规矩作派。以后的路还长的很,我时常规劝相公,若考个举人便志得意满,一辈子前程也不过如此了。不要说一个举人,就是明年金榜题名,也不必大惊小怪,朝廷六部九卿的堂官,哪个不是进士出身翰林院里,谁人不是饱学之士当今皇后娘娘的父亲承恩侯,当年十二岁为案首,十六岁中解元,十八岁独占螯头,御笔亲点金榜状元,连中三元,至今引以为美谈。内阁六位相辅,谁人才学不好哪个没有见识老太太,你最有见识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一时自夏老太太屋里散了,赵长卿回自己房休息,夏二太太去了夏太太的屋,这妯娌二人自夏文中举后,关系愈发融洽了。夏二太太咋舌,“侄媳妇真是厉害,帝都的事都知道的这样清楚。”其实,夏太太也不大懂,她不懂装懂道,“官宦人家的小姐,又是自小念书的,自然更明白世理。”这就是夏太太想让闺女念书的原因了,看赵长卿就知道,念过书见过世面的人何等有底气。
夏文回家后听说杨家表妹的事,惊讶过后只是淡然一叹,道,“如今再想从前,倒跟上辈子似的。”
赵长卿笑,“好在都过去了。”夏家又不是圣人,饶是杨家再有苦衷,也不可能尽释前嫌的。
夏文并未将杨家的事放在心上,与妻子道,“这次咱们县里连我一共中了四个举人,有一位刘举人名次不佳,不准备明年下场,咱们三家一道同行。船已经定好了,我想着,明日咱们去小姑妈家走一趟,再去瞧瞧先生,这就起程了。”
“好。”
小夏姑妈自然又有一番离别叮咛,小付姑丈在帝都做过翰林,还有一二交情不错的朋友,给夏文写了引荐信叫他带着,极是尽心。
及至到王老先生府上,赵长卿去陪穆师娘说话,穆师娘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