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呸”刘大春吐出了飞到嘴巴里的泥土,活动了一下下颌,耳朵里还是像灌满了泥巴,嗡嗡地什么也听不见。
“这该死的小日本。”旁边的李世杰怀抱着毛瑟狙击枪,缩在战壕的猫耳洞中,摇了摇脑袋,摆落头顶35钢盔上的泥土,咒骂了一句道。
刘大春只看见他嘴动,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却也猜到他在骂小鬼子,不由冲他嘿嘿一笑。
“你说小鬼子这一次的重炮多不多”李世杰大声问道。
他见识过重炮,能听出这样的炮至少是150毫米的,在这样的炮击下,就像是在云省训练时教官讲的那样,躲在战壕里才是最好的选择。先锋军教官也说了,躲在猫耳洞里要更安全一些。
刘大春什么也没听到,干脆地摇了摇头。
李世杰也不指望他的回答,只是抬头透过硝烟望向天空。
天空中不断回荡着炮声,耳朵同样嗡嗡乱响的他却分辨不出有多少炮在轰响。
“那边有4门150公厘炮,标9600公尺;那边还有4门105公厘,标11300公尺。”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兵拄着一个拐杖,站在李世杰身后不远的高处,向着远方指点着。
旁边跟着的两名中尉军官立即在本子上记录了下来。
“那谁啊”也在四处张望的刘大春一下子发现了那个老兵,能当狙击手,眼睛自然格外犀利,还能一下子辨别出老兵迷彩服的胸牌上的军衔标识。
身为一名狙击手,辨认军衔标识是基本功。
日本人的军衔刘大春早就认遍了,连乐手的标识都记熟了。先锋军自己的新军衔标识虽然才颁布了一个来月,他也早熟悉了。
先锋军规范了军衔标识,春节后才颁布的,队伍也跟着经过了一轮调整。
刘大春只是一个下士,这还是托了他加入狙击手队伍的福。
现在刚进入先锋军的士兵,统一都是新兵,经过了新兵培训考核后才能转为列兵,军衔标识从新兵的白板变成了一道拐。经过一年考核合格或者经过了一次战场的新兵考核优秀者才能转为一等兵,两道拐。
刘大春新兵训练中,无教导情况下的头十发子弹的筛选中,被发现有射击天赋,挑进了狙击部队。出了新兵期,跟着李世杰上了一次战场,就直接升到了下士。可不远处那位应该是军士长,而且好像是二级
刘大春吓了一跳,不由举起了望远镜,仔细望过去。
距离不远,那位老兵也没有像教官特意强调的那样在战场上隐藏胸牌等军衔标识,仿佛故意向别人展露,望远镜中很明显的分辨出就是一个二级军士长。
“头,我们队伍里有二级军士长了”刘大春忍不住回头大声问向李世杰。
主狙击手的李世杰也不过只是上士,根据他了解的先锋军新颁布的士官条例,二级军士长可是连少校见了都得主动敬礼的存在。刚刚颁布了才一个月,竟然就有人先成二级军士长了
李世杰听到动静,急忙钻出猫耳洞望去,听完刘大春问话,才不紧不慢地顺着刘大春指的方向望过去,正好看到那拄着拐杖的老兵在跟随两名军官的护送下,一瘸一拐的正准备下坡。
他不由笑道“原来是章大炮啊”
“谁”刘大春耳朵还是听不见,不由大声急道。
先锋军新颁布的军衔规定中,专业文化课不达标,是不能升军官的。刘大春在新兵营中以及狙击队中学了足有四个月的文化课了,对自己已经没有信心了。他想走士官这条路,反正士官的基础待遇和军官差不多,钱又不少,还一样受人尊敬,自己又没有指挥人的能力,何必去当军官
李世杰看出了刘大春的耳朵听不见,也不再费力跟他细说,他早就认识了那个章大炮。
那个章大炮据说是北洋的老兵,当了二十多年炮兵,摆弄大炮出神入化。当初在淞沪会战时有过一面之缘,可惜不久后听说他被炸断了一条腿,退出了中央军。年前才听说来到了先锋军,只是一直没有见到。要是他成为二级军士长,也不奇怪。
章兆承费力的挪动着那根残缺的右腿上的假肢,这个赵易特地从美国给他订购的假肢有着这个时代特有的笨重,他总感觉有些不适应。
小路上匍匐着一根手指粗的蔓藤,他踏过时不由踉跄了一下,手中的拐杖猛地撑住,挣开了身边想要扶他的年轻军官,吼道“你的差事忙完了记完了还不赶紧去汇报,调整,去楱那帮小鬼子。小鬼子的大炮还他娘的在叫唤呢”
周士琅苦笑一下,和同行的刘堃对望一下,打了个眼神,才放心快步离开。
他需要把观察的数据跟参谋部的数据核对。
这不是紧急的任务。现在先锋军对日本人的重炮轰集没有办法。
第4师团进攻了。一开始采用的是火炮试探,这几天在曼谷和清迈的重炮运了上来。
第4师团剩下的8门92式105毫米加农炮悉数登场,支援来的一个独立野战重炮兵大队其中8门九六式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