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竟敢无法无天”听到了隔壁女生的尖叫声,吴凤山胀红了脸,鼓足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挣开背后束缚双手的麻绳,但终究徒劳无功,软倒在地上。
他喘着粗气,望着屋顶处的一处破洞恨恨道“我常听人说,暹罗人信佛心善,性格温顺,不喜与人争斗,怎么这些人竟然如此禽兽”
“仲元兄,是人就有善恶之分。这边境穷苦,天高皇帝远,人若心有歹意,菩萨也管不了啊”徐严芳也仰起头盯着屋顶那巴掌大的破洞长叹一声,眼神迷茫道。
“菩萨管不了,难道我们也管不了我们一起大喊,抗议这些畜生,看他们还敢不敢”吴凤山猛然坐起,冲着满屋子的男青年喊道。
“没用的。”旁边一直耷拉着脑袋的周福林垂头丧气道,“昨天我们不是已经抗议过了吗还是有一个女同志被他们带出去侮辱了。”
闻听,一屋子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片刻后,角落里隐隐传来了哭声。
“哭什么”一声大吼后,彭季淮背倚着墙根站了起来,烦躁的望向那角落道,“旁边的娘们都没哭得那么矫情。只知道哭,有个屁用。我们本来是要干嘛的对着几个暹罗士兵,都他娘的像个软骨头,见了日本鬼子,还不得跪地磕头哭死”
他环顾屋子里的众人,再次喝道“有这哭的工夫,还不如多想想办法。真没办法,那就像吴仲元说的那样,大声喊。闹腾大了,看那些狗贼如何收场”
“少爷,我绳子解开了。要不要让我”一个皮肤古铜色的青年靠近了陈显。
“周围情况怎么样”陈显皱了下眉头,扫视了一下周围,不动声色道。
“刚才有八个兵进了旁边的房间。门外还有一个看守,屋后没人,外边木塔上有一个哨兵,大门口两个哨兵,哨所外林子里还有一处暗哨,有两个人,还有一处机枪阵地,本来四个人在那里守着,刚才好像过来了两个。一个班在镇子上巡逻。一个班在后边镇子里睡觉。人数没盘算清楚。不过,他们戒备不严,站岗的哨兵都在那里偷着睡觉。只要这里闹腾起来,解决了看守,趁着混乱,我觉得我们能逃出去。”古铜色青年跃跃欲试道。
“二牛,”陈显犹豫了一下,才问道,“他们的枪真不多”
“前天我就看过了,他们只有十二三支枪。巡逻的人差不多带去了一半,那挺机枪朝着河对岸,我们从后边跑,钻入林子里,就安全了。”陈二牛信心满满道。这两天,他趴在窗口处观察了很久。加上那天被抓捕时,他观察到的信息,这个哨所的情况,他确信摸清了七八分。
陈显表面不露声色,心里却犹豫不决。
暹罗军队肆无忌惮的行为让他心中多了一份警惕,担心他们杀人灭口,才和陈二牛商量逃走的事。陈二牛说的我们可是只有他们俩,他只能保证他们两个人趁着混乱逃跑,其他人想跟着跑,总有人会被子弹追上。可不救其他人,只顾自己逃跑,一旦其他人无事回去,四下里一宣扬,自己的名声就受损了。
若是自己有能力回来救他们还能圆过去,若是只顾自己逃走,导致有人因此死亡,恐怕费劲口舌,一些事情也说不清楚。
“再等等吧”犹豫了半天,陈显还是决定稳妥一点。写出的信家里一收到,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
这时,在吴凤山的带领下,屋子里众人已经开始喊了起来。
彭季淮也跟着冲着窗外喊了两句,回头对喊得参差不齐的众人又道“喊得整齐一点,再大声一点。喊得还不如个屁响。”
“说的倒轻巧。”黄永翰看不惯他的粗鄙,不由翻白眼嘀咕道,“你也不是只说不做”
“谁说我不做”彭季淮离得近,听在耳中,怒视他道,“等暹罗兵进来,我就一头撞过去,把事情闹得更大。大不了被他们打一顿,总好过那些娘们被人欺负好。”
他的话音刚落地,房门突然打开了。
今天是3月11日,按照国内的农历,是正月二十五。当地天气,无月,星稀。
从黑漆漆的屋子里望向院子里,哪怕众人眼睛已经适应黑暗,依然是黑洞洞的。哨所院子里挂着的煤油灯不知道灭了,旁边关押女青年房间里的灯透过狭窄的窗口,只散映到门口处一点光晕。
没有人走进来,外边看守哨兵的嘀咕声和脚步声都消失了,隔壁女人的哭喊和暹罗士兵的狂笑却愈发的清晰。
“啊”彭季淮说到做到,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已经弯下腰,大喊着一头冲了出去。
“季”吴凤山还来不及劝阻,就听得门口处“扑通”一声,传来彭季淮半声低沉的闷哼声,然后再无声息。
一阵风吹来,两扇门动了动,无声无息,黑洞洞的门外更是悄无声息,显得格外诡异。
旁边屋子里也突然安静了下来。
“谁在外边”一声泰语透过门缝传出。
没人回应。
“哐哐哐”一阵急促而陌生的枪声突然响起,“呀”一声长长的惨叫跟着传来,然后“嘭”的一声什么东西摔落地面的巨响,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