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后几天就能发榜。
毕竟成绩还没出,大家也没敢怎么放肆,吃完饭讨论了几句之后就各自散开。
等到发榜那一天,祝保才特地起了个大早,胡乱抹了把脸,叼着包子就冲出了屋。
“娘我去看榜了啊”
何夏兰内心砰砰直跳,又急又怕,几乎拧成了个麻花,“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等母子俩好不容易赶到县衙门口,门口已经拥挤了不少读书人了,俱都在交头接耳,靠说话来缓解内心的紧张。
祝保才定睛一看,隐约看到了个熟悉的人。
“王希礼”他怔怔地。
许是不大习惯这人多热闹的场合,王希礼神情有点儿臭,看到他,倒也提步走了上来。
祝保才他是真没想到王希礼也会来看榜。
王希礼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强撑着冷哼了一声,略显刻薄的嘴唇一动,皱眉道“我自己还用得着看县令当堂就取了的。我是来替你们看的”
等待间隙,又遇上了几个明道斋的同窗,都是一样的紧张。
这古代的放榜又没有什么固定的时间,等了半天,终于等到衙门开了,几个书吏在吹吹打打的声音中,拿着红纸走了出来。
“嗡”地一声,人群顿时沸腾。
人人都往前挤,往前拥,挤得又是脱帽儿,又是掉鞋,又是怒目而视,又是破口大骂。
“怎么样看到了没”
“看到了我看到我名字了”看到的,或拊掌大笑,高兴得手舞足蹈,几乎快疯了。
那没看到自己姓名的,脸上不动声色,心里砰砰直跳,不死心,两只眼睛摄住了红纸,一遍又一遍地找。
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终于面色灰败了下去,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怔怔地站在人群中暗自神伤,很快又被人群给挤了出去。
此时明道斋的学生们已经在红纸上找到好几个眼熟的名字了。
祝保才长手长脚,人高马大,也难得紧张得浑身发汗,不敢去看,捂住眼睛先从外圈看,一圈一圈找。
“怎么样怎么样”何夏兰着急地问,这可不同往日考九皋书院的时候了,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县试
“娘”祝保才突然大吼了一声。
何夏兰吓了一大跳“怎么样了”
祝保才兴奋得几乎快蹦起来了,扬眉吐气,大叫道“我考上了我被取中了我过了”
何夏兰激动得也大叫了一声。
母子俩兴奋地抱在了在一起。
何夏兰大喜过望,还没忘记张衍今天似乎没来,忙问道“怎么样看到衍儿的了么”
祝保才两只眼睛摄住红纸,“在找呢”
县试的榜单是圆圈式的,顺时针方向写,50一个圈,到后面剩下的不满50了,就加宽间距凑一个圈。
这回他从内圈直接开始找。
看到“张衍”名字的时候祝保才愣了一愣。
疑心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
没看错
张衍这名字正在最内圈、最正中12点的位置,也就是通俗的“案首”
“案首”祝保才立刻比自己中了案首还开心,狂奔出来,大笑道“娘衍儿是案首”
何夏兰也愣住了“啊”
“衍儿是案首”祝保才与有荣焉,大声重申,“案首第一名”
何夏兰震惊地睁大了眼,结结巴巴直打舌花,“是、是案首衍、衍儿是案首”
王希礼也取中了,第一圈的位置,前二十。
接下来,两个人又紧紧地盯着红纸,一个一个找同窗的名字。
李郸也取中了。
明道斋这回应试的学生竟然都取中了,无一人落榜
那厢,敬义斋的人也挤在人群中找。
沈溪越紧张得握紧了掌心,他理所当然地取中了,就在内圈,前五十。
“王希礼呢”有人问。
“别吵在找”有人怒目。
“找到了前二十”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那人揉了揉眼睛,惊呼,“我没看错吧张衍”
“张衍怎么了”同伴不耐烦。
“案首张衍是案首”
瞬间,敬义斋的人都傻了。
沈溪越也呆住了。
案首张衍竟然是案首
敬义斋的人愣归愣,很快又被耳畔的议论声吸引了注意。
“这张衍是谁”
“怎么之前从未听闻”
虽说案首落在了明道斋挺叫人不爽的,但少年嘛,迅速就整理好了情绪。
总归是九皋书院的,同一个书院,自然是要一致对外。
敬义斋的学生们,立刻就抛却了这点儿不爽,大笑道
“九皋书院的,是我们书院的”
杏子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