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 29 章(2 / 3)

周鹤愣住了,张口结舌地看着韩隶,眼前这个刚才还斯文有礼人畜无害的小少爷此刻犹如活修罗一般步步紧逼,一时间令他猝不及防,他的脸上勉强地挤出一丝笑意“你,你说什么呢”

韩隶站起身来,森冷的面孔戾气深重“谁派你来的”

还没有等周鹤回答,他缓缓地向前逼近一步,气压低沉而可怖“你的目的是什么谁给你伪造的身份信息这张脸又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个接连不断的问题重重地砸向周鹤,几乎令他喘不上气来。

周鹤差不多也明白对方刚才的话里有坑了,也就放弃了挣扎,他投降似的向后一靠,说道

“不管你信不信吧,反正我没什么目的,也没人派我来,更没有伪造身份,我的的确确是那个当初绑架你的绑匪之一,那个头子是之前我之前在国外认识的,在亚美尼亚黑帮混过,当时突然找我说有笔好买卖,只要绑个小孩儿再带到指定地点弄死,就能分一大笔钱,当时我正好手头有点紧,再加上又只负责望风,就答应了。”

韩隶站在床脚,有些困惑地注视着坐在床上的周鹤。

细节都一一对上了。

甚至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说的是真话。

紧接着,只听周鹤继续说道“然后我们当天去了顾客告诉我们的指定地点,顺利地绑到了人,在路上的时候我有些困,就睡着了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韩隶愣了愣“什么”

周鹤缓慢地眨了眨那双密布着红血丝的眼睛,目光重新变得无神了起来,他放弃挣扎似的耸耸肩“反正我再有印象的时候,发现我自己正在荒草地里趴着,浑身酸痛,腿上带伤,等我下山之后看新闻,才知道在我失去印象的那几天里大概发生了什么。”

韩隶的头脑有些混乱了,他抿抿唇,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

“你的意识是,你没有那几天的记忆”

周鹤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是啊,后来找医生看,说好像也没有撞到头什么的,没检查出什么大问题,他们也不清楚我为什么那几天的记忆平白无故地消失了,后来我看警方挂出了我的通缉令,这个倒还好说,但是公司那边也因为我对同事出手而把我拉入黑名单了,甚至收回了对我的保护这几年来我到处东躲西藏,躲警察躲仇家,也接不到什么活,说真的,我被抓到还松了口气”

他抬了抬手,镣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我就知道这么多了,至于是谁绑架的你,又是为什么这么做,我也更不清楚,我就是个负责跑腿干活的,顾客的到底有什么需求我们也从不过问。”

韩隶感到自己的大脑中仿佛乱成了一锅粥,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那个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房间的。

他独自一人坐在空寂无人的走廊上,受伤的膝盖仿佛被浸在刺骨冰寒的雪水中,传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但是韩隶却仿佛毫无所觉似的,出神地注视着自己微微收拢的手掌。

他缓缓地将蜷起的手指摊开,一只香烟孤零零地躺在掌心里。

这是那只被放置在驾驶座的香烟。

虽然尚未点燃,但是纸卷上已经留下了时光的痕迹,泛黄而发皱,已经无法再抽了。

韩隶凝视着这只香烟,黑漆漆的眼珠犹如深不见底的渊薮,无数杂芜而混乱的情绪充斥其中,整个人犹如被凝固在原地的雕像。

病房里的那个人身份没有造假。

虽然他说他对那段时间的事情毫无记忆,但是也应该是同一个人才对毕竟人类的大脑是复杂的,记忆丧失的原因多种多样,即使没有外伤也不是没有可能,没有记忆不代表救自己的人不是他。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韩隶现在没有那么确定了。

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相比,病房里的周鹤和他不止是神态毫无相似之处,甚至是说话的方式,就连不经意间细微的小动作也完全不同,按理说,即使是失去记忆,这些深入骨髓的小细节也是不可能发生如此大的改变的。

怎么可能

难道是突然换了一个人吗

韩隶被自己心头的想法一惊。

他微微眯起双眼,将躺在掌心内的香烟夹在指间,用那个人习惯的方式将细长的香烟固定。

下一秒,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陈旧而皱缩的香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震落下来,在光滑的地面上咕噜噜地滚出了几寸。

韩隶像见了鬼似的凝视着它,眉眼间满是惊骇,仿佛眼前注视着的是什么可怖的物件似的。

他颤抖着手掏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声音嘶哑而不稳

“开车过来,快点。”

话筒中传来了司机有些失真的声音“少爷,是回会所吗”

韩隶定了定神,用力闭了闭双眼,回答道“不,回家。”

沈空坐在副驾驶座上,双眼阖着,似在闭目养神。

徐伯一边开车,一边偷眼看向他,却突然对上了沈空睁开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