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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王府内灯火通明,厅内高鹏满坐,院内欢声笑语不断。三爷持酒逐桌谢客后,回首桌落座。这一桌坐的是柴氏一族的诸三位亲王和四大皇子。建王等几个老家伙都不多话,接持酒笑听柴严昙讲今日接亲的趣事。
建王喝得醉眼朦胧,上次如此热闹,还是九年前二皇子柴严易大婚。那时三皇子不在京中,四皇子是个比现在更能闹腾的小儿,这一桌没他的位子。而当时意气风发的大皇子柴严昌,今日却一落千丈前途堪忧,河东河西,令人唏嘘。
大皇子处在如此颓势之下,但他竟还能谈笑风生,当真令人敬佩,若不是太早折戟,这位现在还是皇位的有力争夺者。
待三爷归坐,老四转头与隔壁桌的柴方说笑时,柴严昌笑问三爷,“三弟,怎不见三弟妹的父系族人”
这是要找事儿建王等人持酒不语,继续看热闹。三爷平静答道,“大哥未随我去接亲,所以不知为小暖送嫁、拦门的人中皆有陈氏一族。”
“有吗”跟去接亲的老四柴严昙回过头来,满眼疑惑。
三爷点道,“小草身边那个山歌唱得最响的黑小子,便是小暖的堂弟。”
一提起这个,柴严昙又来劲儿了,大肆炫耀他今日的战绩,“那小子只是嗓门大,没旁得可取之处。诸位王叔、大哥、二哥,你们是没见那厮扯着嗓子跟我叫嚣的模样,当真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看着四傻子人来疯一样地在众人面前手舞足蹈,柴严昌暗骂老三狡猾。小暖不敬亲父的事就这样被老三轻描淡写地带过,便宜他了
不过,他的便宜也快要被人占了,大皇子含笑举杯,遥祝老三。三爷饮尽杯中酒后被王全桐请走,德喜等人要赶在关宫门前回宫了。
送他们走后,宾客陆陆续续告辞离府,待赵书彦和小暖的师兄们离去时,三爷亲自起身相送。见他与满面红光的赵书彦说说笑笑,大皇子讽刺地勾起嘴角,他十分期待东窗事发后,老三会怎么处置赵书彦。
只留着半个耳朵听老四叨叨的二皇子见老大,更深信老大又作了死了。待到宾客散去后,留到最后的二皇子低声问,“三弟,可是出了什么事”
三爷并未隐瞒,“是出了些事,不过二哥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中。”
“那就好。无论何事都等明早进宫见礼之后再说,快回吧,莫让弟妹等急了。”二皇子深知三弟为了娶这小王妃,费了多少心思,成亲时还要被人折腾成这样。
送走易王后,玄散靠近小声道,“今日与大皇子有接触的所有人,府内敬酒的小厮两人,府外官员四人,尽在监控之下,请三爷放心,这事儿交给属下了。”
三爷点头,以比平时快了许多的步伐,回了内院。见小暖还一身大妆地迎接自己,三爷心疼了,“怎不让丫鬟们帮你卸妆沐浴”
“我就想这样等你回来。”小暖笑容甜美。她从天不亮便开始折腾,梳了这辈子最繁琐的头,戴了最值钱的发饰,却都被盖头掩住,三爷只在喝交杯酒时匆匆看了她几眼,这嫁衣一辈子只能穿一回,小暖想让他多看一会儿,记住自己最美的模样,记住这个特别的日子。
听小暖这样说,屋内的两位嬷嬷脑仁儿疼,暗道这些日子的规矩真是白教了,王妃入府后该自称“妾身”,尊三爷为“王爷”的,你你我我的若让下人们听了去,怎生使得。
三爷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挥退屋内伺候的丫鬟婆子后,他握住小暖的手,让她坐到梳妆镜前,“这身嫁衣和头面,用了不少银子吧”
小暖生怕头上的金簪玉环掉下来,点头都不敢用力,“很多,全身算下来共计八千一百零六贯”
还有零有整的,这丫头此时还在心疼她的银子。三爷含笑,伸手托住她的小脑袋细细地看。
旁的女子成亲时怎么装扮的三爷不知道,但他觉得小暖这样真是好看极了。一件件为她取下头上的花钗,三爷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你明日进宫嘴甜一些就赚回来了。若是不够,我加倍补给你,可用了膳”
“用了。”小暖这次再点头,脑袋轻快多了。
三爷的手指穿过她如丝的长发,与她商量道,“那你我沐浴更衣,试一试那张价值千金的床”
后半夜累极了,小暖迷迷糊糊要睡着时,三爷亲了亲她凝脂般的小脸,声音里带着慵懒满足,“如何”
“值这个价钱”小暖哼唧完,如小猫般翻身睡了,惹得三爷笑出声来,这丫头太有趣了,竟以为自己是在问这张床。
“小暖,醒一醒,要起来梳妆了。”
跟昨晚一样,小暖觉得自己刚睡着,又被唤醒了。不过昨晚叫醒她的是娘亲,今天却是她的夫君柴严晟。
小暖半睁双目,细细的声音里满意不情愿,“这就该起了”
“先进宫见礼,回来再睡。”三爷抬手为她拨开脸颊上的几根发丝,暗道“从此君王不早朝”,果然说得很恰当。
公婆都住在皇宫里,所以小暖得天不亮就起来梳妆,进宫三跪九叩,这是大事儿,不能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