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和大黄被诸葛卿的儿媳送回来后,秦氏问的第一句也是“你卿叔家的姐姐咋样”
带着任务去的小草咳嗽一声,掏出小帕子甩了甩,掐着嗓子道,“哎呦,哎呦,诸葛姑娘模样长得俊,琴弹得好,绣的那牡丹花呀把蜂蝶儿都招来啦夫人,这么好的姑娘您要是不快点下定,可就被西村那个卖肉的小子抢去啦”
小草把媒婆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逗得秦氏和小暖前仰后合,大黄也跟着左右跳腾。秦氏笑骂道,“你这丫头,好好说话”
小草有模有样的把帕子收起来,一本正经地道,“娘,诸葛家的姐姐喜欢读书写字,想嫁个能与她一起写诗填词的读书人。”
书彦书读得不错,但他志不在此,每日里四处奔走忙生意,他跟诸葛姑娘不合适,秦氏又从她心中的小本本上划掉一个名字。
不过这事儿不急,秦氏的名单上还有好些个姑娘呢。就算登州一个合适的也没有,书彦的娘还能从京城、扬州、徐州等等地方去找,书彦那么好一个后生,一定得给他找个情投意合的好媳妇。
当着小草的面秦氏不好多说啥,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了饺子后,秦氏才跟小暖商量,“你说方芸玲咋样你丁奶奶说方芸玲是个难寻的好姑娘,不光心肠好,小嘴儿会说,手也利索。娘瞅着她也挺顺眼的,就是家世差了些。”
娘亲还真是把赵大哥的亲事当件大事儿在认真办,小暖放下手里的账本,认真道,“丁大嫂在登州时与方芸玲走得近,丁家奶奶见过的大户人家姑娘或许就她一个,能跟娘亲夸夸的,也只有她了。”
“咱们也跟方芸玲做过几次生意,她面善和气也有点本事。咱们知道的事儿,赵夫人也知道,您忘了方芸玲也跟赵家一起做生意了”小暖继续道,“所以方芸玲娘不必多打听,赵夫人心里有谱呢。”
是这个理儿,秦氏认真点头,“是赵家娶媳妇,咱们帮人家相看相看是好意,可不能好心办了坏事儿。”
小暖笑了,“娘能想明白这一点是最好。”
秦氏叹了口气,书彦对小暖的心思,她看得明白,每次赵书彦来庄子里找小暖说话,秦氏就揪着心。她不是不信书彦的人品,她就怕这么拖下去真拖出事儿来,若是书彦也成了亲有了家,就啥事儿也没有了不是
见小暖看着自己,秦氏不好把心里的事儿明说,只问道,“济县的公文还没呈上来”
小暖点头,“已经送到了,压在知府大人的桌上,想必这一两天就有结果了。”
登州今年种下的棉花过了万亩,登州知府万伯庸一心盼着今年棉花大获丰收,然后他以此表功,得以升迁。吴夜长等人用热水浇死的两亩棉花苗的事儿,在他看来甚为恶劣。正是因为卢奇渊的轻纵,才让这些人有恃无恐,又猖狂偷采稻谷。
至于那些稻谷是不是卢奇渊家的,吴夜长这些人为何偏要盗他家的稻谷,卢奇渊的公文上没写,万伯庸也就当不知道。反正这事儿有陈小暖去折腾,他只管按照规矩,下文书狠狠地斥责卢奇渊办差不利,再在卢奇渊的功绩簿上记上一笔,就足够了。
京城里的御史还没得到消息时,建隆帝已经接了高仓颉的密信。高仓颉在定期汇报秦氏母女的事情时,如实地陈述了卢奇渊办的两件案子,以及小暖在衙门口一站,就把堂上的卢奇渊吓晕的事儿。
正在为刺杀严景的刺客还没抓到发脾气的建隆帝,见了这折子更是大发雷霆,“废物,都是废物”
父亲英雄儿好汗,父亲废物儿也强不了,低眉顺眼的德喜知道,新科状元卢林平怕是难在京中谋个好差事了。卢林平这段日子频频去贺王府走动,想走贺王的路子入兵部,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德喜心中冷笑,卢林平觉得圣上夸他上兵伐谋的记文章写得好,他就能以此进兵部,痴人说梦在这么拖下去,卢林平说不定会成为第二个陈祖谟。他若还有脑子,就该尽快谋个外放的差事才对。
不过,卢林平的野心可不止于此。
得知家中出事儿,贺王也对他变得冷淡,恩师程无介也冷下脸责备他父亲只顾着搂钱而不在乎他自己和林平的前途时,卢林平便跟程无介解释道,“恩师当知家父为人,他断断不会做出此等事。家家父购置田产,是为了给妹妹办嫁妆。”
程无介哼了一声,“你的亲事都还未订下,你父母就开始着急家中庶女的婚嫁了”
卢林平垂眸忧伤道,“若非师母故去,林平的亲事已然订了。”
听他这么说,程无介的脸色才稍稍缓和,“既然你父母是为了给你妹妹办嫁妆,这亲事还是尽快定下来为好。”
至于恩师说的“定下来”是指的那个,卢林平心中自是明了。他拱手应了,“林平这就回乡一趟。”
见他如此识趣,程无介脸上见了笑意,“去吧,早去早回,机不可失。”
至于是何机会,程无介没提,卢林平也没问。
卢林平收拾东西回乡那日,正巧跟小暖母子三人也回乡了。卢夫人见到儿子,拉着他的手就嘤嘤地哭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