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程无介回到府中,程夫人立刻将他迎进内室,“老爷,两个孩子还好吧”
程无介正烦着,只胡乱点了头。
程夫人追问道,“妾身准备的衣物和吃食他们带进去了吧两个孩子怎么牢中怎么也不比家里,这十几天了他们哪受得住”
说完,程夫人又抹起了眼泪,“尤其是笃初,这一阵他的身子一直不大好,若是在里边病情加重,妾身该如何向兄长交待。”
就在这时,丫鬟将程夫人给郑笃初和程贤武准备的包裹拎了进来。程夫人见到包裹,疑惑了,“老爷”
右相不耐地道,“你当那是什么地方,是能随便带东西进去的”
东西没带进去,那包袱里她给侄子的密信,侄子定也没看到了。白费了苦心的程夫人咬了咬牙,打开包裹露出里边的吃食,装作心疼地说起小六,“妾身给小六准备的,都是他爱吃的酸笋和梅子,这孩子也吃不到了。”
想到柴智岁给小六揣进去的烧鹅,右相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那个从来只会帮倒忙的家伙程夫人见自己怎么说,老爷也不搭话,干脆直接问道,“老爷怎么与笃初和小六说的”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只是去看贤武”右相不耐地道。
程夫人立刻急了,“这么说老爷连笃初的面也没见到那您怎么跟小六说的”
柴智岁在边上眼巴巴地盯着,他能说什么就小六那脑子,右相觉得自己直说他都不见到能听得明白,更别提拐弯了,“我叮嘱他们在牢里要守望相助。”
程夫人一听,又捂着帕子呜呜地哭了起来,“这可要妾身如何跟兄长交待兄长昨日来信还说,我大嫂已经急得病倒了。当初兄嫂将孩子交给咱们时,老爷信誓旦旦地答应,让他娶公主做驸马的。不想公主没相成,还把孩子折腾进了大理寺,可怜我那苦命的侄儿啊”
提起这事儿,右相也心虚,辩解道,“笃初是自己不走正道儿,能怪得了哪个。”
“他怎么就不走正道了,不就是帮人卖了几粒丹药,跑了几趟腿么那些丹药是从药店里拿的,至于药店里是从哪拿来的丹药,他怎么知道这怎么就全怪到孩子身上了”程夫人提起这事,就气愤不已。
右相烦她这样又怕她这样,耐着性子劝道,“笃初出去做事不是一日两日了,会连这点也看不出来他分明就是贪那份银子,才铤而走险的。现在事发了,本相又能如何”
“老爷怎么就不想想,他为何做这个还不是老爷没给他安排个好差事要是有正经事可做,他会去做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事儿赚钱”程夫人胡搅蛮缠起来。
右相站起来要出去,程夫人拉住他的衣袖,甚是可怜的低声问道,“老爷,若是罪名坐实了,笃初会怎样”
右相没有吭声。
这是要坐牢了程夫人心里更没底了,泪水涟涟地问,“那小六呢”
“小六应无事。”右相语气微缓,“他只是跟着跑了几圈罢了。”
“一样都是不知内情,为什么小六跑了几圈就没事儿,笃初就有事儿”程夫人暗恨不已,“笃初一直好端端的,若不是跟着小六和柴智岁学胡闹,他能变成现在这样带他学坏的人无事,他怎么就有事儿了”
右相不语,到底哪个带着哪个学坏的,他还不清楚么。
“老爷,您再去跟金大人说说,也给笃初减几圈吧,这孩子还小,您也不想侄媳妇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就连他爹的面也见不着吧”
想到身怀六甲的侄媳妇,右相又是一阵头疼,这的确是个大事儿。
程夫人跟他夫妻多年,自然是看出他的心思动了,连忙软玉劝道,“老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笃初前后两次进大理寺,也受了教训了。您想办法给他减几圈吧”
“罪责摆在那了,哪是说减就能减的”右相无奈道。
程夫人咬咬牙,“不能减,匀几圈出去也是好的。”
右相不语。
程夫人又接着道,“既然不能让人进去顶罪,牢里不是有那么多人么,随便在他们身上匀匀也就成了。法不责众,这么多王侯家的嫡子在牢里,圣上难不成还真能降罪么那这江山还要谁治理”
“胡说什么”右相喝道,“真是妇人之见你当其他府里的人就那么好糊弄么”
程夫人委屈巴巴地道,“妾身怎么就胡说了,是老爷跟妾身说的,当官是为了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老爷现在飞黄腾达了,就把这些忘了么如果其他府里的不好糊弄,不是还有不是其他府里的么。”
右相不语。
程夫人趁热道,“小六还小也没成亲,这事儿又是他倆做下的,若不是笃初这个当兄长的主动揽罪,怎么可能会是现在这样再说老爷不是一直说小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毛病得改,要让他吃点苦头么,这次不正是个好机会也正好板一板他的毛病”
第二天是上早朝的日子,程无介晕头胀脑地到了大殿,见到左相和金益昀时,脑袋里一直回旋着夫人的话。
的确,借此机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