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形暂且不论,秦氏被休、断绝与白氏的母子关系之前,白氏和皮氏也没见过小暖这么孝顺她们,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白氏和皮氏跟不动了,气哼哼地坐在一旁喝大碗茶歇息,欺负不到小暖,两人开始相互伤害,白氏道,“这死丫头就是看人下菜碟,有用的就死命巴结着,没有的就看也不看一眼。”
皮氏接了汀兰递过来的茶,一口气喝了大半碗才哼道,“老身是她们的奶奶,因为她娘的缘故,小暖与老身不亲近也就罢了,嫂子这边她们实在是不应该。若是没有嫂子,能有秦岚没有秦岚,能有她小暖忘根”
白氏也不甘示弱,“没有你儿子也不能有小暖。我闺女脾气好,小暖这死性还不是跟你们陈家人一样一样的”
“老身可记得,秦岚不认你了,嫂子还给她叫闺女有啥用”皮氏幸灾乐祸,“看你二小子一家现在多风光,人家就是有眼力。”
“最没眼力的怕是你们陈家吧”白氏的刺更长,“当初我闺女进城一夜没回来,是哪个死东西颠颠跑过来给我送信,又是怂着我去闹的你可别说都不记得了”
还好她去挑了,否则白氏现在还不晓得要怎么风光呢皮氏呵呵笑着,“咱还不是为了两个孩子的名声嘛,要不能这么费劲巴拉的折腾”
“可人家领你的情”白氏不甘地骂道,“那个老杂毛不就是给小草看了一回病吗小草小时候发烧,我还搂着她一整宿没合眼呢”
“就是老身还养了她们十几年,供她们吃供她们喝呢,这恩情就不算了”皮氏立刻跟白氏统一战线,越说越生气,越说越觉得亏。
如今的皮氏,早已没了陈祖谟当状元时端着的,那个知书达理的老夫人的架子。褪下这层皮后,她跟白氏和张氏没什么两样低着头的汀兰讽刺地盯着她们沾了泥的粗布鞋,这俩人没能耐又不想弯腰讨好,还想从陈小暖哪里讨好处,真是脑袋让门夹了
看人家师无咎是怎么对待陈小暖的,一个李子就把她哄得高高兴兴的跟了这么没用的主子,她以后可要怎么办汀兰越想越生气。
香喷喷的猪肉野菜馅的大包子,师无咎连吃了三个,才满足地靠在椅背上抱着碗喝汤。
吃了两个素三鲜包子的小暖也捧着一个大碗,“师傅住到第一庄来吧,师兄那边没徒儿这边吃得好,师傅想吃什么,徒儿就让人给你做什么。”
师无咎摇头,“你师兄的道观在这儿呢,等为师再去京城就住在你的道观里,不用住玄妙观受你师姑的气了。徒儿真能干,你师兄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吊着鼻涕跟在你大师兄身边背经呢。”
师兄还有这么怂的时候小暖乐呵呵,“成,徒儿那道观虽然人少庙小,但香火还不差,保证能让吃好住好。”
说到这里,两人都想起了天师留下在神像里的纸卷。师无咎道,“明日是端午,为师带九清登山采艾。”
本想让师傅歇息一日的小暖,想到这件事不解决,师傅怕是也安不下心,但登山可以避开监视的人的耳朵,可避不开李千耳的眼睛,小暖笑道,“徒儿庄子南边的树林里种了一大片驱蚊的艾草。”
本不愿去第一庄给小暖添麻烦的师无咎点了头,“好。”
待两人吃饱喝足从包子铺出来时,张玄清已经带着几个徒弟站在门口了。见到师傅出来,张玄清立刻行跪拜礼,“徒儿玄清拜见师傅,徒儿来迟,请师傅恕罪。”
师无咎乐呵呵地将他们拉起来,把手里的,还热乎的荷叶卷递过去,“还热乎着,玄清吃吧。”
张玄清看着师傅的指甲都是黑的,眼睛就湿了,默默接过来咬了一大口,“好吃”
师无咎揉了揉他的脑袋,“多大人了,见了师傅还哭鼻子,也不怕你师妹笑话。为师累了,去你的道观睡觉,成不”
“当然成师傅快请上车,徒儿把炕都铺好了。”张玄清一边啃包子一边道,完全不见旁人面前的仙风道骨。
“还是去年那张狗皮褥子不师傅想它好些日子了。”
“是,徒儿日日给师傅晒一遍,就等着您来呢。”
师无咎开心地笑了,回头递给小暖一包平安符,“托徒儿的福,师傅不用去卖符了,这些你带回去撒一撒,算是师傅的一点心意。”
小暖双手接过,看着师傅和师兄走远了,才睁大眼睛把眼泪收回去,让贺风露等人抱着几大包包子,回青鱼湖去寻娘亲和小草。
想着师傅疲累的神态和发黑的手指,小暖心里正不是滋味时,红脸的华池却冒走了来,上前与小暖打招呼,“少东家,您这是打哪来啊”
这么经典的开场白,小暖真想怼他一句“贫僧打东土大唐而来”,他跟了自己半天了这会儿跳出来干啥
“我去接人,顺便买了几个包子,你是”
“小人是第二庄的长工,少东家前几天去第二庄,小人还跟您说过话呢。”华池笑得一脸憨厚,“明天就是端午了,小人出来买粽子、雄黄酒和平安符,长工们家都不在这儿,但节也得过不是”
原来是为了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