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笃初不理会面前这个小白脸,又对着瓶口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满足得长叹一声,若是在京城,他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将长生丹药拿出来,也就在这穷乡僻壤的乡巴佬们面前,他才敢如此随意。
郑笃初这模样怎么看怎么像个瘾君子,小暖发现郑笃初打开瓶盖后,大黄更暴躁了。
“这不是你这下等人能摸得到的好东西,跟你说了也没用。回头告诉主子,识时务者为俊杰,莫说是她,便是晟王亲自来了也得由着小爷高兴”郑笃初说完,小厮立刻放下轿帘,四个轿夫抬起轿子,顶着大太阳颤悠悠地走了。
大黄冲着他离去的方向汪汪叫了一阵儿才恢复常态,小暖拍了拍他的脑袋,“走,狗兄,咱回第一庄”
进了第一庄,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后,小暖拉过大黄,蹲下很认真问道,“大黄,方才那个人哪不对劲儿”
“是不是跟皇宫里那个养老虎的很像,就是三爷的爹”
大黄歪着脑袋一动不动,这是不明白小暖在说什么。小暖换了种问法,“刚才那个人,是不是很讨厌”
“汪”
“大黄下次见了他,把他的衣服撕了好不好”
大黄对付让它讨厌的人的方式,就是撕他衣裳。很明显,这个郑笃初不讨大黄喜欢,按照常理,大黄听到这个会非常高兴。
但小暖问完,却在大黄的脸上看到了明显的厌恶,也就是说郑笃初这个人让大黄连下嘴的兴趣都没有。
能让大黄有这种反应的,只有建隆帝和郑笃初两个人,只是大黄反应的激烈程度不同而已。
小暖捏着下巴沉思片刻,“玄舞,你们调查赵书铎的时候,他有没有郑笃初有过来往”
玄舞不敢确定,“赵书铎多在军营,就算出了军营也是归家,最多出去喝个茶,属下不曾听说他跟郑笃初有私交。”
“他去哪里吃茶”小暖问道。
这个玄舞还真查过,“去宁候夫人开的田园雅舍。”
小暖点头,“那郑笃初会不会去那里喝茶”
玄舞明白姑娘的意思了,“郑笃初心怡方挽离,方挽离在雅舍办过几次诗会,郑笃初也去凑过热闹”
这就好办了,小暖本打算给郑笃初扣个锅的,没想到他自己就背了个炸药包。
小暖翘起嘴角,招手叫过玄舞和秦三,如此这般吩咐了几句。两人听完眼睛都亮了,秦三竖起大拇指,“妙啊,这可比挖坑埋人痛快多了”
小暖叫进绿蝶,“李千耳可在第二庄中”
这两日跟在“小暖”身边,以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绿蝶立刻道,“李千耳已经跟着那个叫华池的侍卫搬到第二庄的长工房里居住,不曾离开。”
“走,跟本姑娘去趟第二庄,让他们吃了这段日子的庄饭,该让他们干点正活了。”小暖进屋,换女装。
玄迩则笑道,“姑娘有所不知,李千耳虽然是吃干饭的,但华池干活有板有眼肯下力气,还得了田庄管事的赏识,现在管着五个长工,算是个小工头了。”
小暖挑挑眉,“既然这么能干,就再多留他些日子,待摘完了棉花再放他走。”
后晌,小暖去第二庄查看农田浇灌施肥情况时,果然见到赤脚高挽裤腿,跟其他长工并无二样的华池,正扛着铁锹吆五喝六地分派几个长工干活。
那个李千耳是他骂得最狠的一个看李千耳不服不忿的模样,小暖还真看不出来俩人是一伙的,华池的演技可以说非常不错了。
小暖在田庄的管事李春山的陪同下查看着棉田的情形时,秦日爰骑马到了。
终于有正事干的李千耳假装看护水渠不让它跑水,目光则死死锁住秦日爰和陈小暖。
“姑娘,货被扣在夔州了,应该是郑家干的。强龙不压地头蛇,郑家仗着天高皇帝远,连私盐都敢公开贩售,咱们不如就让一步,分点好处给郑笃初”
李千耳的眼睛一亮,夔州路安抚使郑均锋居然敢公开贩卖私盐,这可是大罪,圣上一定感兴趣,记下
小暖带着秦三到了人少的地方,见左右无人,才道,“郑笃初说他是奉了右相的吩咐来的,说咱们不给他面子就是不给右相面子。因为右相想让晟王与他同进退,此事咱们确实不能跟他硬磕,咱们惹不起右相”
“啪”甩了一铁锹土在水渠边的李千耳扣住第二个手指头,右相居然想拉拢晟王,又一个大消息
“秦某已与登州大小二十余家商号合作,再多他一个也无不可。只是秦某前几日得罪了他,不晓得该怎么把这个关系拉回来。对了”秦三继续放消息,“姑娘的七师兄会炼丹不”
小暖摇头,换了个方向,好让李千耳把秦三的脸看得更清楚,“师兄哪会这个,怎么了”
秦三凑近一步,李千耳的眼睛挣得更大了,“秦某发现郑笃初喜欢丹药,就算不吃放在鼻子前边闻闻也爽得很。若是张观主会炼丹,秦某去讨两瓶来投其好所,说不得这事儿就好办了。”
投其所好,这个笨蛋玄舞暗骂一句,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