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以书还债,简直有辱斯文先生的手稿岂可沾惹铜臭无知小儿”狂热书生瞪大眼睛,怒视小草。
这是挑衅
大黄“汪”地一声跳到小草身前,莲年、友鱼一左一右拉开架势,居于小草身后的贺风露握住腰间佩剑,白衣飘飘,傲骨仙风。
居中的小草环抱小胳膊,鼓着腮帮子问道,“张嘴就骂人的,你说是哪个无知”
妹妹这气势,真个两万八
小暖真想给妹妹鼓掌,韩二胖则一巴掌拍在自家二小子的大脑壳上,“看到没学着点”
大庭广众之下,人没什么可怕的,倒是这呲牙咧嘴的掉毛畜生更唬人,狂热书生被大黄的狗牙吓凉了血,不敢回话。
陈祖谟更是肝疼,挑事的又不是他,大黄凶狠地盯着他做甚莫不是又想撕了他的衣裳让他当众出丑吧
小草镇住场子,就该自己出场了。
小暖上前一步站在大黄身前,向狂热书生道,“这位公子说的对,先生的书稿自然是无价的,先生高才让秦某惭愧。与此可直上青云的高才相比,秦某那六千多两纹银,又算什么”
不是说四千两吗,怎又六千两两了张姓书商默默后退,他可没啥高情,他只想赚钱,印了书卖出去还不晓得赚不赚得回来六千两呢
陈祖谟见此微微皱眉,他的手稿的价值可不止六千两,陈忠挑的这书商,差劲得很
陈忠也叫苦不迭,若真说六千两,哪个书商敢接啊
谁也没注意到,消失的秦三又带着一些山长茶宿的书生回来了,站在旁边看热闹。
小暖抱拳惭愧道,“当日先生有难,秦某倾囊借钱相助,先生正月里跟秦某说准备好的银钱忘了带去京城,陈小暖姑娘说替先生还债,可先生高义拒绝。因此,陈姑娘向秦某说情,晟王也做了保,秦某将先生还账时日延到今日。方才秦某来了,先生没有一个笑脸,说世事难料感慨万千,秦某何尝不这么觉得”
众书生一时沉默,一文钱难道英雄汉,读书人囊中羞涩也是司空见惯,借钱的人见了债主哪个不是陪着小心,陈祖谟到算是独树一格了。
陈祖谟皱眉,小暖何时说过替他还债虽说他一定不会用,但那死丫头一定没提过秦日爰真是张口就来。
不过现在并不是矫情这些的时候,陈祖谟抱拳含笑刚要说话,不想秦日爰又开口了。
“先生为了天下读书人呕心沥血出此奇书,秦某钦佩之至。秦某这时来要钱确实不知趣,秦某也想拍胸脯说一句这钱不用先生还的话。”
众人瞪大眼睛,陈祖谟心中没地时,小暖又激动道,“正月里,秦某进宫见了圣上,圣上让秦某做好棉布衣裳后送几件进宫圣上要试穿。”
给圣上做衣裳众人惊了,韩二胖直愣愣地问,“圣上不是只穿金丝银线吗咋会想穿棉布”
小暖差点笑了,金丝银线穿在身上能舒坦了
“因为圣上听闻棉布柔软又暖和还能大量生产,想为万民做个表率。前几日秦某在登州时,知府大人时拳拳相托,回来后知县大人也是再三叮嘱,让秦某一定要配合秦安人和陈姑娘管好棉田、做好棉布。”
“秦某虽有点家底,但养着几十个一等工匠,又要不断改进织机,花钱如流水,实在是捉襟见肘。所以日爰才腆着脸,来找先生讨账,讨来钱好去接着钻研棉布。秦某不敢说不是为了自己赚钱,但何尝不是为了这天下万千寒士有寒衣过冬,解圣上忧心呢”
“秦某虽是俗人,但也跟先生一样,有为国为民的心啊”小暖这情煽的,比陈祖谟还大,她自己听着都起鸡皮疙瘩。
“秦兄说的不错”
“秦兄不愧是圣上亲封的仁商”
秦二爷也道,“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更别提秦东家还是等着钱去做给万岁爷穿的衣裳。”
这帽子实在是太大,书生们都不敢说话了。只有一个长脸短须书生道,“先生没有赖账的意思,方才还说去年就准备好了,哪来还了就是。”
“就是,小生想看看晟王的亲笔,听闻新入阁的晟王的字被圣上亲口夸过,云清先生也赞不绝口。”又有人道。
眼看着众书生和村里人都站到了秦日爰一边,陈祖谟倍感凄凉。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应该是他拿出书稿后,这些眼中无俗物的书生替他声讨满身铜臭的秦日爰,然后秦日爰不依不饶,最后书商帮他还债,拿书稿去刊印,赚了钱与他对半分才对啊
为什么有书生替秦日爰说话,为什么书商也改主意了
陈祖谟正想如何把今日先拖过去,待他与书商谈好了再说还钱的事儿时,小草忽然一拍大黄的脑袋,想起来了,“我爹不是准备好了银钱,是打算把家里的几幅古画卖掉还债的。”
陈祖谟
张姓书商一听是名人字画,眼睛都亮了,“不知先生家藏的是哪位大家的真迹若是价钱合适,张某要了”
陈祖谟
小暖笑着与张姓书商道,“秦某现在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