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说的在理。如果自己过去,渣爹就会用父亲的身份压她。如果娘亲去,他就没脸开口了。小暖吩咐道,“张冰,风露,翠巧,你们三人跟我娘一起去。”
可惜绿蝶不在,让她跟着最合适。
“汪”大黄立刻叫了一声。
“大黄也去。”小暖补充道,大黄跟绿蝶起到的效果其实差不多。
待娘亲出去后,小草拉住姐姐的手,软乎乎地道,“姐,咱们去听着爹要说什么,成不成”
“当然成,走”
俩小丫头经抄手游廊穿垂花门,轻手轻脚地进入前院会客厅旁的小厅内。
大周待客之道男女有别。若是男客来,应是男主人在会客厅接待;若是女客来,要么去内院要么在会客厅里边的小间内,由女主人接待。男尊女卑,所以小间比外边的会客厅小一倍还多。
若是来的是两口子
那当然是男主人在大间接待男客,女主人在小间接待女客全部坐在一个屋里说话是不可能滴。
小暖家只有女主人,所以男客来就在前院的会客厅接待,女客来就到内院的堂屋接待。
会客厅内,正在为厅内精致的博古架上摆着的破石头、烂树枝和针线笸箩而发笑的陈祖谟,听到脚步声回头见到穿着麻布孝衣的秦氏带着一帮子人和一条狗出现在门口,眉头就深深地锁起。
他与秦氏已经合离,应该避而不见才对所以不该是小暖来么这女人来做什么
再者说,见客不该穿得整齐体面、遵分称家么穿孝衣见客算怎么回事儿
秦氏可不管陈祖谟是什么脸色,径自走到主位上坐定,待仆从在身后一字排开后才冷冰冰地问,“有事”
陈祖谟头上的青筋嘎嘣一声跳起多高,“小暖呢”
“她连着做了几天法事累坏了,在里边歇息。”秦氏道。
陈祖谟有心拂袖而去,但他也明白这次出去了下次不一定能进的来,只好迅速调整策略,耐着性子讲道,“在下有两件事想与秦夫人商量,可否”
陈祖谟以眼神示意秦氏身后和旁边的大黄狗,让秦氏把这些“闲杂人等”赶出去。
秦氏怎么可能听他的,“我和你之间没有见不得人的事儿,说吧。”
陈祖谟额头的青筋又往上蹦了一寸
明明他有人人羡慕的的涵养和耐性,连陈祖谟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每次面对小暖母女时,他所有的耐性就会荡然无存。这三个人简直就是他的克星,他上辈子一定是欠了她们的,所以这辈子她们才会处处跟自己过不去
陈祖谟暗诵几句圣贤书,才能心平气和地道,“秦夫人种棉花做棉衣送去金吾卫,此等高风亮节在下敬佩之至,我济县能有秦夫人这等奇女子,百姓与有荣焉”
听着陈祖谟巴拉巴拉地在外边夸娘亲,小暖和小草听着都觉得她爹这次跟往常不大一样这是嘴上抹了蜜才来的他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外屋的秦氏看着陈祖谟的嘴脸,听着说半天没一句实话,就忍不住琢磨这样的男人,她当年是怎么能忍得住,任劳任怨、做牛做马地伺候了他十三年
绝对是脑袋进了浆糊
不跳出火坑,真不知道她和孩子们以前过得是什么鬼见愁的日子
陈祖谟说得嗓子都干了也不见秦氏有个笑模样,也就停下了。他扫了一眼秦氏身后的两男一女和旁边打哈欠的大黄狗,见没有一懂规矩的过来给他倒茶,只得吞了口口水,接着讲道,“不知这献棉衣,是秦东家还是秦夫人的主意”
“我提的,秦东家也觉得好,咋了”秦氏不咸不淡地道。
你提的才有鬼你个无知蠢妇怎么可能有这等真知灼见不过,陈祖谟还是面含迷人的浅笑道,“秦夫人果然是”
“行了,说事儿”秦氏真听烦了。
“汪”大黄见主人不高兴了,立刻站起来随时准备冲上去开撕。
陈祖谟身后的陈忠和陈町都吓得后退一步,不敢与大黄硬碰硬。他们倒不是怕打不过一条狗,而是这条狗背后的一家子人,他们真惹不起。
陈祖谟暗道了几次“为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后,才接着道,“秦夫人和秦东就做出此等壮举,论理应上书衙门以表心迹,这件事在下愿为秦夫人代劳。”
小暖听到渣爹的来意,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牛这种沾光的方法都能想出来,他真是牛
“我会写字,用不着你代劳。”秦氏干脆利落地拒绝,不过还是得体地加了一句,“东家那边用不用我不晓得,你自己去问。”
“这不是会写字便能做到的,须得润色成章,前后呼应才能呈上去。若是秦夫人用词用典不慎,便会引人诟病,轻则贻笑大方,重则前功尽弃。”陈祖谟挺直了腰杆。若论写文章,他认第二这大周无人敢认第一,因为他可是建隆帝钦点的状元
“第二件事是什么”秦氏不想跟他矫情。
果然不识好歹陈祖谟觉得秦日爰比秦氏识货,决定待会儿再找秦日爰去毛遂自荐,便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