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强压着心慌回到自己的厢房里,却闻到一股浓烈的尿骚味,她捏住鼻子把马桶拎出去洗刷干净又拎回来,开着外屋的门透气又点了熏香才把气味压下去。
躲在柜子里的马得铜也听到陈祖谟回来了,恨不得把房顶上的瓦揭几块逃走。
“咕噜噜噜”马得铜的肚子大声叫了起来,青柳的脸都吓白了。
当着相好的面,马得铜不想失了男人的面子,轻轻把柜门打开一条缝,低声道,“别怕,若是真出了事儿,某立刻带你远走高飞,咱们换个地方隐姓埋名,某娶你为妻,让你过上好日子。“
男人的嘴哪里靠得住青柳递给他一包方才从厨房里偷拿出来的馒头和点心,“老爷说让马得银以后留在这里看家护院。都怪你,若是你昨晚不过来,今天得这差事的就是你了“
千金难买早知道,马得铜也扼腕不已。皮氏睡着后打雷都惊不醒,马得铜每次过来只要用药放倒刘婆子就能颠鸾倒凤地尽情快活,若马得银住过来,哪还有他的什么事儿
“你跟老爷提一提,说这院里都是女人,他一个大男人住着不方便。”
说话间,正房已撤了碗筷,陈祖谟回西屋歇息,老宅的正房五间,堂屋居中,东边两间是陈老爷子和皮氏的,西边两间是陈祖谟夫妻的,被褥齐全,只是他很少回来睡而已。可他进西屋后发觉屋子是冷的炕是凉的,便又走了出来。
抱着柴火的刘婆子赶忙道,“老爷稍待,老奴这就烧炕,一会儿便暖和了。”
陈祖谟却径直进了青柳的房间。刘婆子紧紧皱起眉头,暗骂姑爷不懂规矩郡主把她留在村里就是为了监视青柳,若是郡主知道姑爷进了青柳的房,哪还有她的好果子吃
可她总不能进去把姑爷拉出来吧,刘婆子跺跺脚,赶忙去烧正房的炕。晌午歇歇也就罢了,晚上一定要让姑爷睡在正房,待会儿再收拾青柳这个骚蹄子
见陈祖谟进来,青柳定定神,上前为他宽衣。
院门口还未走远的秦大郎见到恩师进了青柳的房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把润笔斋的屋顶掀了两片瓦偷偷吃瓜的韩二胖兴奋地跳下高凳,只等着陈祖谟一声吼便第一个冲到陈家看热闹。
西厢房内,陈祖谟握住青柳冰凉的小手,温柔道,“这几日委屈你了,睡吧,后晌不会有人来的。”
大年初一早起拜年,后半晌大伙多会睡个回笼觉,没什么人会出来串门。
陈祖谟倒在炕上搂着青柳闭上眼睛,青柳看着他脖子上结了痂,依旧触目惊心的鞭伤,想着若是让夫人知道老爷歇在她这屋里后,这样的伤疤得爬满她的身子,就忍不住一阵阵恶寒。
这时,柜里忽然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青柳吓得一抖,若是让老爷知道柜子里有人,那就不只是赏一顿鞭子的事儿了。
青柳胆战心惊,柜里的马得铜也吓得一动不敢动。他也不想出声音啊,可不吃东西他的肚子叫起来就真的完了。
陈祖谟睁开眼,见青柳魂不附体的样子着实可怜,便伸手把她搂到怀里安慰着,“莫怕,不过是闹老鼠罢了。”
青柳怕马得铜再闹出响动,仗着胆子把被子拉起来,盖住她和陈祖谟的头。陈祖谟觉得她这被老鼠吓破胆的样子十分惹人疼,便紧了紧胳膊让她贴在身上,阴霾了几日的心情终于转晴。
女人,就该这样子才可爱。
青柳浑浑噩噩得跟着睡了,守在润笔斋门口的韩二胖失望不已。
柜里终于吃饱的马得铜刚迷糊一会儿,蜷缩了好几个时辰的小腿忽然抽筋了。肌肉痉挛的酸痛着实让人难以忍受,他抬胳膊揉腿不小心碰到柜子门,发出一声闷响。
青柳立时被吓醒了,她一动,陈祖谟也跟着醒了,叹道,“这老鼠也实在猖狂了些,待会儿让人给你捉出去”
这大老鼠哪能让人看到,青柳赶忙摇头,“里边都是奴家的贴身衣物,等奴家将衣物收拾出来再捉。”
陈祖谟捏捏她的小鼻子,“让婆子帮你收拾,一个老鼠便能把你吓成这样。”
睡了一个多时辰,陈祖谟也缓过疲乏穿衣出门。
待青柳从屋里出来,刘婆子眼神如刀地在她身上扫着,青柳内心苦不堪言,刘婆子这样盯着,马得铜要怎么摸黑出去
冬日天短,陈祖谟出去一会儿,天便擦黑了。待他回家用饭时,堂屋和西屋已烧起了炭火盆,炕也烧的暖烘烘的,扑面而来的热气让陈祖谟觉得舒爽。
刘婆子赶忙替自家郡主刷好感,“夫人怕您冻着,派人送了炭和衣物,还有您正在读的书过来。”
难为她还记得自己在读哪本书,陈祖谟被村里人的目光堵得难受的心情略略好了些,用饭后便进西屋挑灯读书。书还没读几页,就听刘婆子在窗外不远的厨房里呵斥青柳,骂的话简直不堪入耳,便皱眉把书放在桌上。
柴玉媛派刘婆子回村的用意陈祖谟也清楚,起初时还因为柴玉媛吃醋而感到些许的得意,但被柴玉媛抽了一鞭子后,他现在只觉得气恼。
柴玉媛骄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