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氏以每月五贯的工钱成为隔壁的江家庄,不对,是第一庄的大管事的消息席卷全村时,所有人都惊呆了,然后又不得不点头。
没错,秦氏的八字特别好否则陈家也不会给陈祖谟娶她当媳妇,娶了秦氏后,陈祖谟连中了秀才
合离后,秦氏入股了山长茶宿,茶宿的生意蒸蒸日上。
现在她当了第一庄的大管事,绝对也会让第一庄财运滚滚,秦东家这个决定实在太正确了。
第一庄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两百亩的大庄子,秦家村里不少人在农忙时过去打过短工赚快钱。
所以现在他们要去第一庄做工,不用给江扒皮送礼,给秦氏说一声就成了
秦氏好说话,跟她们一家交好的几户人家,甚至不用送礼,打声招呼就能成。于是,村人好些人都捶胸顿足地后悔着,后悔为啥没有在小草生病的时候过去看看,去一趟不光能得鱼得鸡,还能得钱啊
现在去,还来得及不
于是,接下来的这几天,小暖家门庭若市。村里人,甚至周围几个村的人都找各种理由来给秦氏送年礼,秦氏迎接不暇,不过人却明显地精神许多。
“真是富在深山有远亲,娘以前都不知道,咱们家有这么多亲戚。”秦氏指着地上的一串干蘑菇,“刚才来的那个,说是你二舅母亲弟媳妇的外甥,扔下东西就跑了。”
“这要是让人知道咱们家还有八个铺子,怕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得登门了。”秦氏感叹着。
小暖抱着肚子笑倒在炕上。
“你别总笑,倒是给娘出出主意啊”秦氏着急忙慌的,这么多人要去第一庄干活当管事,她该咋办啊
小暖躺在炕上,晓得合不拢嘴,“娘做得很好。”
若是村里人来了,秦氏还能带点表情说几句话。若是外村人来了,秦氏不晓得该怎么办时,干脆拿出自己最大的“气势”,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发呆,她这高深莫测的样子,不知吓走了多少人。
“你给娘配的管事啥时候过来啊”秦氏这个大管事,为第一庄的事儿发愁呢,“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打春了,解冻后咱们就得平整田地,选种,育苗,施肥,浇地,插秧好多事儿呢,现在咱们庄子就能一个人,哪能成啊”
小暖笑道,“娘别急,您先琢磨着想种什么,等我跟师傅拜访过乌老将军后,就着实操持田庄的事。”
“对,对,见老将军是大事儿你见了老将军记得给替娘亲给他老人家多磕几个头,跟他老人家说,三位少将军的寒衣纸,娘烧过了。”
小暖点头。
乌家战死沙场的三位少将军不止是老将军的痛,也是全济县父老的伤。众人在寺庙里给三位将军点的长明灯占满了整座佛塔,逢年过节到乌家坟前烧纸、府前磕头的乡亲不计其数,秦氏便是其中之一。
这就是民心,这就是为什么乌家明明卸了兵权却无人敢撼动的原因,也是三爷迟迟拿不下右金吾卫的原因。
因为右金吾卫的兵权所在,从来不是那枚小小的虎符,而是乌铁崖这个人。
小暖来此半载,无数次从乌府门前经过,看着那紧闭的大门都会莫名地心潮澎湃。因为这里边住着的,是济县人心中的神
能得见真神,小暖激动无比。她早早穿好道袍带着绿蝶赶到长春观。见师无咎还是那身似乎从来不洗的破道袍,小暖隐晦的提示,“师傅,您不是说今天是乌老将军一甲子的寿辰吗”
“是啊。”师无咎一脸不解地看着小暖,“九清吾徒,忘记带贺礼了”
小暖摇头叹气,“师傅放心,徒儿带了。”
“绿蝶在道观内等着,乌府你进不去。”师无咎正了正自己的道冠,咳嗽一声,“九清吾徒。”
“徒儿在”
“去了乌府别给师傅丢脸。”
“是。”
绿蝶望着小暖,小暖点头,让她留在道观内。自己一路上几番拖住途中还要给人算桃花的师傅,终于在一个时辰后赶到了乌巷。
乌府的大门依旧紧闭,但门前来给老将军贺寿的人还是水泄不通。师无咎带着小暖到了后门,小暖见这里虽也被车马围住,但比之前门少了许多。
师无咎大摇大摆地挤开众人,走到门口,有节奏地在门上拍了三长两短。紧闭门忽然打开一条缝,守在门口的众人立刻拥到门前,拼命伸手往里递贴子,报着自家主人的名号。
开门的管事对塞到鼻子前的贴子视若无睹,只确认了师无咎的身份,开半扇门,“您来了。”
师无咎甩拂尘行揖手礼,一本正经地道,“老道奉长春观观主之命,来给老将军送平安符。”
小暖
管事
“有劳道长,请进。”
小暖正要跟着师无咎进去,却被人拉住了道袍。她不高兴地转头,却见到了渣爹的脸。
“小暖”
“施主快放手,贫道要跟师傅进去送平安符了。”小暖扒拉他的手,却扒不开。
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