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彦这落手一笑的温柔,直接让秦大妮儿将半截指甲断在树皮里
小暖苦笑,“若我跟大哥说,我当初是满头血的被我爹从驿站扔出来、我们娘仨又差点被人杀死在京城外的破庙里,你还信虎毒不食子吗”
赵书彦不敢置信,便听小暖又讲道,“所以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威胁,小妹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赵书彦点头,眼中大放异彩,“妹妹可知买下绫罗坊,至少需白银两千两就算展家肯卖,你去了也无胜算。”
绫罗坊的东家,姓展。
小暖苦笑,“我敢跟大哥谈就是因为我手里有一大笔银子,只是没想到赵大哥与展家沾亲,冒昧了。”
赵书彦更愣了,“一大笔”
“足够买下半个绫罗坊的很大一笔,”小暖抬头看天,“这钱是天上掉馅饼砸的,大哥放心,来路肯定没问题。”
赵书彦便不多问,“这样吧,愚兄明日见到姑奶奶时,问她老人家对绫罗坊有何打算,若是她想卖,你便与为兄去展家走一遭”
小暖一躬扫地,“多谢大哥这笔生意成与不成,小暖都感激不已。”
赵书彦笑了,“何须谢我。愚兄也是重利的商贾,妹妹有此能愚兄才肯出手相帮,为的是日后也能用钱砸人,活得痛快”
如今这世上,男子想活得痛快尚且不易,更何况是个小女人小暖这番话点燃了赵书彦放下多年的豪情。
痛痛快快活一场,有酒桥头醉,无酒桥下眠,任它满天风雨,与吾何干
“哈哈哈,痛快若非妹妹是女子,愚兄此时定要拉着你大醉一场”
小暖眯起眼睛笑了,她以前是职场女强人,满能喝的,不过换了身子后滴酒未沾,不晓得有多大的酒量。
“大哥不是说喝酒喝的是意境,若是意境到了,便是水也能喝个熏熏然咱们不止有水还有好茶,不如今晚以茶代酒,喝个痛快”
赵书彦爽朗大笑,“好,便以茶代酒,喝个痛快”
小暖告辞,牵着妹妹回家,左右看看,问道,“大黄呢”
小草捂嘴笑,“跑回家了,一定是问道娘炖骨头,大黄的鼻子可好用了。”
骨头永远是大黄的最爱,她出来时娘亲还没炖上呢。小暖不由得感叹,“嗯,非常好用隔着一个村子就能闻到肉味儿。”
小草摇摇姐姐的衣裳,小暖弯腰,便听小草神秘兮兮地道,“大妮儿姐在树后哭呢”
“哭了”小暖眨巴眨巴眼睛,秦大妮儿每次见赵书彦都是粉面含春傻笑,这次怎么哭上了
路过秦大妮儿藏身的大树时,小暖特意扫了一眼,果然见秦大妮儿的眼睛红红,不过看着不像伤情,她龇牙咧嘴的,反倒像是疼的。
秦大妮儿哼了一声用力把头扭向另一边,充分用动作表达对小暖的不屑,“哼,不要脸”
“你要是有胆就站出去,不要脸一个给我看看”小暖勾起嘴角,不再理这丫头,拉着妹妹走了。
若说这里的小孩子真的是早熟,秦大妮儿才十岁,搁到现在还是背着小书包让生母接送的小学生,放到这里却开始考虑终身大事了。
已经十二岁的小暖一点这种想法也没有,好不容易活回花骨朵一样的年华,不好好享受,着急把自己绑在一个男人身上,才是有病。
俩人回到家,果然见到大黄趴在厨房门口流口水,这货真是没救了。
除了大黄,小暖还意外地见到自己的二舅母李氏。相比爱跳腾的大舅母张氏,李氏是个非常不起眼的人,沉默,安静,很少出门。不过在小暖眼里,她比张氏顺眼多了,小暖和小草齐声喊道,“二舅母。”
张氏温和地笑了笑,继续低头纳鞋底。从鞋子的大小可以推断,这应是给她家在县学读书的秦二郎做的。
“咋去了这么久”张氏身边正在做衣裳的秦氏问道。
小暖笑了,“碰到了赵大哥,闲聊了几句。”
赵书彦李氏扎鞋底的针停了停,这名字她经常听大嫂提到,现在村里风言风语地传,说大姐想把小暖送去赵家给赵书彦当小妾。
李氏有心提醒两句,又觉得不知道咋开口。被赶出夫家还带俩孩子的女人,心里想的跟她也不一样吧还是不要说了,省的说错话又被人笑话。李氏闷着头,继续一针针地纳鞋底。
小暖把猪草拎到猪圈边的木板上剁碎,掺米糠搅拌好倒进猪槽里,看小猪呼哧呼哧吃得香甜,她心里满足感大大的,瞧瞧,这是她喂的猪呢,居然还活着,居然还长肉了
小草则趴在娘亲腿上,讲着去树林捡知了皮的趣事,一边讲一边咯咯地笑。其实除了她自己,秦氏和李氏都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不过还是带笑听着,让小丫头讲个过瘾。
小草过完瘾才问道,“二妮儿妹妹呢”
“她舅接她过去住几天。”李氏含笑道。
难怪李氏有空过来纳鞋底,原来两个孩子都不在身边所以清闲了。
小暖看妹妹小脸垮了,就知道她想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