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快来,坐这边,主位”
最后还是碍着孙月的男朋友是第一次和大家见面,才停下围绕着他们领证的话题。
孙月的男朋友戴了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老实斯文,有些玩笑接不上,只能咧着嘴傻笑。
但也不全是木讷,会细心的帮孙月把鱼刺挑掉。
虞浅多看了几眼,再垂眸,自己餐盘里也多了一块挑过刺的鱼肉。
程骁南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犯不上羡慕别人,我也给你挑。”
毕竟是为了他们领证的庆祝聚餐,程骁南就算平时不喝酒,今儿也被沈深给倒上一大杯白酒。
他可能不太担酒,脖颈皮肤泛红,唇齿间带着一点清冽的酒气,右手举杯或者夹菜,左手紧紧握着虞浅。
虞浅也喝了半杯白酒,借着朦胧醉意打量这家饭店。
立式空调的出风口拴了根红绳,随着冷风飘来飘去。
店里陈设和多年前虞浅印象里并没多大差别,只不过进购饮料时赠送的海报又换了几张,也有没被换掉的老海报,沾染油烟,褪色泛黄。
进店时程骁南和她说,他大学时艺术节那天,穿的就是这种白衬衫。
所以总有一种,他站台上念完情意绵绵的诗句,下台就和她去领证了的感觉。
沈深也说“这样的餐馆聚会,很像回到了学生时代。”
虞浅做学生时,没有这么多朋友,也没参加过什么聚会。
但她觉得,这种气氛不错,连带着看桌上那些仿旧的大搪瓷杯,和时尚挨不上边儿的样式,她看了也觉得顺眼。
饭店里没有包间,他们坐在餐厅的大圆桌旁。
桌上已经空了两瓶白酒,沈深和季苒又开了一瓶,给大伙儿倒上。
酒倒到虞浅这儿,程骁南轻轻抬手,挡住了她的杯。
“哎呦呦,这就护上了虞浅酒量我们可是知道的,都没见她醉过,南哥,你挡什么挡”
季苒喝了点酒,也跟着起哄“我们女人,永远不能受男人管束领证了也不行结婚了也不行我们是自由的女人是不是虞浅”
其实程骁南几乎不干涉虞浅的任何决定,听季苒这么说,他也有些无奈。
从国外回程时,十几个小时的航程,虞浅在飞机上有些着凉。
怕她难受,才挡了挡酒杯。
“没干涉,这不是担心她么,她有点感冒,怕她喝多难受。”
程骁南扭头,皱了皱鼻子“姐姐,我真好冤枉啊。”
季苒显然是喝多了,一头栽进沈深怀里“老公,他们秀恩爱”
这一晚大家确实兴奋,喝得多了些。
虞浅穿着一双细高跟鞋,从饭店出来踩到一块凹陷的地砖,一时没能站稳,险些摔倒。
程骁南也半醉,却在第一时间稳稳扶住她。
自己喝得眼眶都红了,还记得关切地问“脚崴到没我背你”
都喝了酒,回家时只能打车。
虞浅比程骁南稍微清醒一些,进门去厨房冲了两杯蜂蜜柠檬。
再出来时,程骁南就坐在客厅沙发里,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三颗,手机和手表混着钱夹和驾驶证,乱七八糟地堆在沙发里。
但那两本结婚证,工工整整地摆放在茶几上。
客厅里只有沙发旁的落地灯开着,清透的白光落在程骁南身上,他常年不喝酒,这会儿应该是酒劲儿上来,有些难受了,仰躺在沙发上没动。
呼吸比平时重一些,喉结暴露在灯光下,凸起性感的弧度。
虞浅把蜂蜜柠檬水放在茶几上时,他才略略看过来,声音沉沉“别忙了,歇会儿,你也没少喝。”
其实和程骁南在一起,多数时候,都是他在照顾她。
仅有少数时候,他拿捏了尺寸,用那种发烧感冒之类的小毛病装可怜。
真要是难受,像现在,哪怕是醉酒,他也会逞强着闷不做声的。
也不是全然不出声,还知道说话“真没事儿,太久不喝酒,有点上头,缓缓就好了。”
他这样说着,从沙发上摸了个遥控器,按开空调。
屋子里的闷热散了些,他的手机响起来,是孙月的男朋友打来电话,问他们是否安全到家。
程骁南和他聊了几句,空调风吹得屋里室温宜人,挂断电话时,也缓过来不少。
他和虞浅说“孙月这男朋友还成,做事儿挺周到的。”
酒精作用,程骁南脖颈和耳尖的皮肤都泛着一层薄薄的红色,虞浅看了一眼“喝蜂蜜水么”
这会儿程骁南又来精神了,往沙发深处窝一窝,坐得更懒散些,厚着脸皮开口反问“喂我么”
虞浅眯一眯眼睛,拿起蜂蜜水,自己喝了一口。
她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