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下去(2 / 5)

危险亲密 荔雾 9905 字 12个月前

“哥哥。”

宋渌柏开着车,分心回应“嗯”

“我想问你一件事。”

“问。”

“你来宋家接我那次,不是你第一次见我吧”

原本姿态闲适地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忽然不动声色地慢慢收紧。

宋渌柏指腹轻轻摩挲方向盘表面,视线透过挡风玻璃直视着醒目的红灯,却仿佛透过回忆在看别的什么。他沉眉敛目地平静开口“为什么问这个。”

第一次见她她想提那封情书

或许她会意识到“两封”情书之间的联系,但会直接当面问他不见得。

“我这里有一枚你的”甄杳攥紧手,“你的袖扣。”

她说完这句后,车里很安静。

“袖扣”

“我还在住院的时候,在医院走廊,你救过我对吗”万事开头难,继续说下去比她想象中容易,“当时我不小心把你的袖扣扯下来了。”

宋渌柏缓缓松开手,同样是面无表情,却微不可察地松动。

“你觉得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什么”副驾上的人显然慌了,“我们、我们不是在说袖扣的事吗”

“我还以为你想说第一次见面。”

“不是的。”甄杳干巴巴地笑了笑。

他两句话都在强调“第一次见面”,明明就是别有深意。可是他想暗示她什么呢

她没勇气深想,眼下也没工夫深想。

“那次是你救的我,对吗”

“救”宋渌柏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是我。”

已经确认的事得到他亲口证实,甄杳心里五味杂陈,但已经比昨天镇定了许多。

“之前没机会说,我也以为自己不会有机会说。”她讷讷,“谢谢你当时拉住我,我那时候太冲动了。”

让他见识到自己那么冲动、不理智且懦弱的一面,其实她觉得很丢脸。

男人没说话,忽然,车蓦地驶向右前方,然后平稳地停在路边。

发动机熄灭,车窗外是驶过车流的隐约嘈杂声,反衬出车内绝对的安静。

呼吸在一片静谧中清晰可闻。

“袖扣还留着”宋渌柏问。

甄杳默默点头,“还留着。”

“为什么留着。”

她咬紧唇,讪讪地竭力找了个理由,“当时没想到会失手抓下来,想找机会物归原主。”

“不是说以为不会再见面”

前后矛盾的话被对方毫不犹豫地拆穿,甄杳一窘,哑然片刻后才低声道“那也不能随便扔掉吧。另一只你还留着吗,我把我这里的还给你,物归原主。”

“我关心的是袖扣吗。”他平静的嗓音没什么温度,“物归原主不如物尽其用,就放在你那里,让它时时刻刻提醒你别再做这种蠢事。”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当时我只是没想明白。”

“你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说来听听,现在想明白了什么。”

甄杳沉默半晌,“爸爸妈妈他们不会想让我去死的,他们想让我活着。”

不然也不会在撞车后,还挣扎着喊她的名字,转头来看她最后一眼。

“他们庆幸你生还,你却在抹杀这份庆幸。”宋渌柏语气冷淡而严肃,“让自己身处痛苦或许是赎罪的方式之一,但对爱你的人来说这不是赎罪,是酷刑。”

“对你的父母是这样,对我”他难以察觉地停顿一下,“对我们来说,同样。”

她像被人狠狠敲了一棍,从前用来劝慰自己的话,第一次被人以毫不留情的言辞重重塞进脑海里。

“哥哥”

宋渌柏却继续将这些冷静到近乎残忍的句子说给她听。

“就像失明不是你的,也不是你能用来减轻负罪感的工具。与其他人无关,它对你来说永远是无妄之灾。”

甄杳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犯了错被推上讲台的坏学生,错误被赤裸裸地撕扯开。

如同悄悄和同学说羡慕生病不用上课的同桌,并偷偷淋雨企图达成生病的目的,却被老师老头,并发现了前因后果。

这些被她刻意忽略的问题,都被他不容反抗地揭开。

这冲击使她血液不自觉上涌,头也因此而胀痛起来,额角和后脑还一阵阵地抽疼。

她头靠着椅背,转过脸朝着窗外咬唇忍耐,不想被驾驶座上的人看出端倪。

过了会儿,不适才随着褪下的血液散去,宋渌柏的声音再一次在车里响了起来。

“没有人会对你说这些,我宁愿做这个恶人。”

“你说的对。”甄杳揪紧衣裙下摆,内心远没有勉力营造出的平缓语气这样轻松,“除了你,不会有人再对我说这些。”

“但你必须清楚,说这些不是为了指责。”

说完这一句,宋渌柏停顿半晌。

他当初以为那只是偶然一次善心大发与心软,后来发现那只是个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