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这几个人。还有这个人,叫周明香,是我和妈妈的邻居。当年我母亲复读,复读是如何辛苦大家都知道,可是据我妈妈曾经的说法,她在认认真真做题,本来成绩很差的明香阿姨也复读一年,却心思散漫、用心不专,最后自然也没考上大学,我合理怀疑,对方陪读这一年,就是为了监视我母亲的动向。”
至于江宓另外指的几个人,理由也很简单。
她们有隐瞒不报的嫌疑,塑料姐妹花情谊就像纸糊的一样,轻飘飘就能戳破
“这”作为一名记者,郝清洞悉得更多。
如果事实是真的,
从女子成绩被人顶替的那一刻开始,对方的人生已经被改变了
第一次高考成绩被顶替,档案被调走,她就注定与考试无缘了,“她”这个人已经在外地上大学了,第二次高考怎么可能有结果,结果怎么可能有效呢。而哄着这个女人,辛辛苦苦再读了一年,这种“暗箱操作”,绝对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做到的,从阴谋论的角度来说,这其中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几乎是一瞬间,郝清就已经下定决心,去走访调查了。
“你们今天先回去,接下来的事我会帮你们的。”他安抚了陷入悲怆之中的韩青穗,语气很沉重,看母子俩的模样,他猜得出对方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他心里也清楚,就算他真的帮母子俩找出了真相,但对韩青穗本人来说,也于事无补,被偷走的人生怎么能重来呢。
就在这时,江宓开口了,他清冷的声音就像藏了一把小提琴,轻而易举就能唤回所有人注意力。
“记者先生,我妈妈被偷走、被毁掉的人生确实是无法重来了,但一直以来没有愿意为我们伸张正义、代为发声的人,感谢你的帮助”他一字一顿的话发自肺腑,还鞠了一个大躬,让郝清动容,想起了自己从事这个职业的初心。
他不过是一个本应尽职的新闻媒体人,怎么能让一对柔弱的孤儿寡母给他行如此大又郑重的礼呢。
他连忙伸手去扶。
村里眼线多,江宓和韩青穗当天去、当天回,回来时手里还提着两包东西,看上去似乎去镇上买东西了,于是没有引起怀疑。正如观察官柳观潮所言,把谨慎发挥到了极致,这时候弹幕的争议已经减少了许多。
接下来只需等待结果。
在儿子的安抚下,韩青穗也冷静了许多,母子俩跟没事人一样重归生活轨迹,只是盯着隔壁周家的目光冷了许多。
周家人还没意识到一把火即将烧起来。
这一天,周毅轩跨过院子,来找江宓,说有急事。江宓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装作懵懂地问,“毅轩哥什么事啊,我还没吃饭呢。”他擦了擦自己脏兮兮的手,解开围裙,暴露出手心里的厚茧,这是一双干惯了农活的手。
“我也不清楚,校长喊我们出门集合,想来是有要紧事,你如果真饿了,就拿点面包垫肚子吧。”明明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但周毅轩也不说是什么事,看上去像是强行按捺着什么反应,只在口头上催促江宓。
什么不清楚含糊的事,全部一股脑儿推到校长身上,而作为学生,听到是长辈要求,一般便也不会多问了。
如周毅轩所想,听到校长的名头,江宓淡淡一笑,果然没有多问了。
此刻江宓刚收拾完屋子,看上去灰头土脸,周毅轩也不管不顾,一分钟也不想等,急忙拉着人就前往火车站。
他口风瞒得紧,想糊弄过去,殊不知江宓一清二楚,不过是那摄制组来了,准备下乡了呗
弹幕也不傻,纷纷跳出来道
有什么急事,让人连洗个澡、整饬一下模样都来不及
呵呵,这心思太昭然若揭了,怕不是让我们小新人去做陪衬的吧
崽啊快甩开这种坏心思人的手,我们去洗洗
摄制组一群人来到火车站,一路上的印象就是这里果然很穷,治安又混乱,只要是人能站的地方,到处都贴满了、卖药的小广告。整条街也是灰扑扑的,脏得让人不敢伸手触碰。
摄影镜头也多走了几步,给到了当地的居民,作为一档有纪实性节目,这些贫穷的镜头素材还是需要的。
摄制组还能接受,一群城里的少爷们已经哀嚎了,哪怕隐藏得再好,嫌恶还是不知不觉浮现眼中,他们七嘴八舌吐槽道“我晕车我想吐”
“也不知道哪个天才,在车站公共厕所放味道刺鼻的除臭剂,导致更臭了”
“阎哥,那几个小子什么时候来啊,我不想在这里待了,我想回家。”
为首一个穿黑色名牌外套、皮肤挺白的少年,他就是被人叫做阎哥,虽说全程没搭腔,但看那漫不经心的眼神,也是不耐烦和冷淡的。
摄制组也拿他们无可奈何,因为这档节目叫资助,是一群城市企业联合举办的,让城里孩子下乡体验穷苦的生活,对被资助者产生共鸣。企业更会从当地推送的几个家境穷苦的孩子中,挑选其中一个最品学兼优的,进行从头到脚、人生方方面面的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