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曼青的话在此刻顺理成章,黎初看着她的眼睛,压下心里的奇怪反应。
她像是自我催眠般的在心里重复着宁曼青的这句话,试图让自己快速入戏。
我爱她。
我爱她。
我爱她。
黎初有些恍惚,被拉扯进了角色的情绪里。
长公主一直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的,只不过因为局势因为身份所以才不能抛下一切长相厮守,但这些想法在心上人的言语中化为了泡沫,如同一摔就碎的茶盏,嘲笑着她的痴心妄想。
她一生爱过两个男人,一个是她的夫君,ao似乎天作之合,但掩藏在温情下的不过是对权势的迷恋,嘲笑着她的可悲,她飞蛾扑火似的爱上的第二个男人,不愿牵扯进波谲云诡的局势里,也要离她而去。
“苏自知愚笨,难当此任”
宁曼青的台词功底很好,每一个字都清晰的落在了黎初的耳中。
她越发恍惚了,仿佛和自己模仿代入了一天的女人产生了共情。
她不相信他爱上了别人,她也知道他十分聪明,他只不过是退缩了想要逃脱这场斗争想要离她而去
懦夫
可她又知道,他没有错。不喜欢仕途不喜欢斗争不是他的错,只不过是她没有办法把他留下来,才如此怨恨的在心里怒骂,她更怨恨的其实是她自己。
她想问,如果她不是手握权势的长公主,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beta,他们是否就能够在一起了
长公主的骄傲不允许她问出这些,她只是掐着手心,咽下怨恨,质询着那些并不是她最想问的问题。
“你母亲可也应许”
“我心已决,母亲自是应允的。”
“踏雪呢”
那是长公主和白苏一同救下的一只小老虎,一直在白苏的院子里养着。
“自是送到公主府。”
“如若我不要呢”
“那便放它归山林,未尝不是好去处。”
长公主知道,这人是要将他们之间的羁绊一一断了。
她的脸色从愤怒到冷硬,似乎已经全然平静接受下来,她后退了两步,坐回了椅子上。
当白苏抬头看着她,却看见一个茶盏直直的摔到了他的脚底。
“你我之间,有如此盏”
“滚吧,此生此世,你休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的声音狠厉决然,字字悲鸣。
直至这段戏结束了好几分钟,黎初还是有些难出戏。
她垂着头,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轻柔的抬起,泪眼朦胧间看见宁曼青温柔的眉眼。
宁曼青用湿巾擦去了她脸上的眼泪,听见黎初吸着鼻子带着些哭腔的用微弱的哀怨的声音问“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舍得。”
oga的天赋让他们对情绪的感知和代入十分敏感,他们拥有更为充沛的情感,沉浸的越深,就越不容易走出来。
黎初理智上明白白苏的选择,但是她情感与长公主共情,真的很难原谅白苏的选择。
宁曼青任由她抓着自己衣领,用手指梳着她散落的长发,并没有接话。
若是接话了,等桃桃从情绪中走出来了,怕是能糗的不见她。
不过宁曼青也不大喜欢白苏这种性格,如果她是白苏,在这种新皇登基正需要自己的肱股之臣的时候,她肯定不会走。因为有长公主心上人这层身份,她可以更好的得到新皇的信任,迅速发展自己,最后和右相一决高下,反正政局上敌友可变,最后让公主和右相和离,自己再光明正大的抱得美人归。
或许是因为伤心,从黎初身上溢出的信息素也带上了几分悲伤的味道,软软的附在了宁曼青的身上。
宁曼青睫毛轻颤,藏住了一抹翩然笑意。
两分钟后,黎初出戏了,她惊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立马松开了攥着的宁曼青的衣领。
“宁老师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情绪上头了。”
黎初觉得自己的脚趾已经突破了拖鞋直接抠地,她恨不得抠出个地洞直接钻进去。
“没事,你演的很好。”
宁曼青抚平了发皱的衣领,坐回了椅子上。
“还是老师指点的好,那我先走了,不打扰您休息了”
黎初捡起了刚刚被自己当做茶盏丢在地上的矿泉水瓶,朝着宁曼青鞠了个躬,慌里慌张的跑了,顺便帮宁曼青带上了门。
宁曼青嗅闻着空气中淡到虚无的蜜桃香,眼神落在了黎初带来的小黑盒子上。
里面是一对耳环,精细的做工透着古典的令人心折的漂亮。
黎初觉得自己社会性死亡了。
她回到房间看着镜子里眼睛红红的自己,觉得上面写满了丢人。
不过找到了正确的状态她还是很兴奋的,在心里狂吼了一句女主就是最吊的
第二天在排练室里她拿出来的状态,让和她搭戏的老师非常赞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