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个看起来三十出头, 且保养得宜的贵妇人。
一身宝蓝色阔腿裤套装勾勒出温婉动人的曲线,卷曲的长发端庄优雅,一双流情的眉目充满了独特的韵味, 不显得轻浮,反因她周身婉约的气质,而中和了桃花眼带来的妩媚之气。
看着那双与严卿元相似的眼,秋昀微微一怔, 心中便有了计较“在的,你稍等。”
说着, 他转身踏上楼梯, 心中思忖着本该严卿元生日那天才出现的人怎么突然就提前出现了带着疑虑上楼, 刚走到门口, 严卿元背着画板从里面走出来,手中还拎着个书包。
见到他上楼, 对方眉眼一弯,黑色的眸光温柔得好似能滴出水来“要不要参观一下我的房间”
“楼下有人找你。”秋昀接过他手里的书包, 挂上肩膀上,定神看了他几秒,说“我看她长得跟你有点像, 应该是你家的亲戚。”
“亲戚”
严卿元伸到半空的手一顿,还跟他有点像
严大海是独生子,奶奶那边的亲戚早就因奶奶过世而断了联系。
至于那个女人那边的亲戚, 自打她跑了以后, 严大海见天的去闹, 那一家子不堪骚扰,也搬走了,所以
他掩下心中的猜测, 把手收回来,状似不经意地问“男的还是女的”
秋昀看到他眼中闪过一抹暗芒,故作不知地说“是个阿姨。”
“这样啊。”他笑了笑,取下画板,递给秋昀“燕哥,你先在房间里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行。”秋昀接过了画板,抱了他一下“你去吧,我在房间等你。”
每个人都有说不出口的事。
就像严卿元的父母,一个家暴儿子多年,一个丢弃儿子多年不闻不问。
这样的父母,对一个才十七岁的少年而言,是痛苦且难以启齿的。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把伤口揭开给人看,尤其是像严卿元这样心防很重的人。
严卿元不愿意让他知道,他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也无意去窥探,这是他对严卿元的尊重。
目送严卿元下楼,他扭头看向房间房门口挂着一串贝壳风铃,人从下面走过,头顶堪堪碰到风铃的铃铛,发出叮铃铃的清脆响声。
走进屋子,入眼的是两张懒人充气单人小沙发,中间围着一张桌几,桌几上放着泡茶的工具,而小沙发旁边是收拾得很整齐的床。
他把画板和书包放在小沙发上,继续打量房间。
墙壁上贴了天蓝色的壁纸,一面能活动的书架按在床的另一侧,将不大的空间分割成两半,一边是卧室,一边是书房。
严卿元应该是把之前的书都搬过来了,除了小王子和美术书籍,书架上又多了不少复习资料。
书架旁边是画架,书架正对着窗台,窗台边摆着一张书桌,之前被木板定死的窗台按上了米白色的窗帘,上面也挂了一串贝壳风铃,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撞击,风铃下面摆放着一束馨香的百合花。
布置的极为用心。
秋昀坐在书桌前,嗅着百合花的清香,目光透过明亮的玻璃,能看到外面丛生的杂草和拆得七零八落的厂房,还有被彩钢瓦封住小巷子。
他记得第一天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是从那条被彩钢瓦封住路的小巷子里走出来的。
他怔怔地望着窗外出神,心中却想着楼下的母子聊得怎么样了。
楼下的气氛有些古怪。
严卿元与改名为文静的女士对面而坐,文女士爱怜地凝视着他,温柔的眼里是迟来的慈爱。
他噙着温和的笑,深邃的眼眸里却不见半分波澜“你的意思是,你就是我爸说的那个早死的妈我还以为我上次接到的电话是骗人的,没想到是真的啊。既然你没死,那我爸怎么还说死了”
他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刻薄的话。
听得文女士当即就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你、你”
“我怎么了”他弯唇一笑,无害地问。
“严大海是怎么教你的”她涨红着脸怒斥道。
“怎么教的啊”严卿元玩味儿地把玩着面前的水杯,声音极为温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人一般“我爸那个人啊,古板,你知道吧,他信奉拳头、腰带和棍棒出孝子,生怕我因为少了妈的关爱和教育,一天三顿抽,有时候还要加加餐,多么感人的父爱和有素质的教养啊,文女士,你说对吗”
严卿元说得温柔,但却是字字珠玑,直穿透文女士的心。
她像是想起了昔日那段灰暗的日子,身体止不住地打颤,连话都说不出来。
“对了,我爸现在在乡下老家,他要是知道你没死,还回来了,肯定很高兴。”
严卿元笑意温软却不达眼底,满嘴惊喜却心无波澜“你等一下,我现在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爸,他肯定会特别的开心,毕竟你死了之后,他可难过了,甚至为了你,都一直没再娶。”
说完,他掏出手机,对面的文女士见状,顿时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