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即可,就如昔日那个叫丁然的,外甥心慈手软念及那点恩情,放其性命不说,还给人一笔钱让人好生去过后半辈子,这种混账东西,他怎么让其好过
然面前的男子为他那个外甥所爱之人,作为舅舅,表态是其一,其二是他看逍遥王顺眼。
他这辈子从遇到魏桁后,就毁了,所以天然对深情又长情之人有好感。
这世间男人大多薄情寡义,如逍遥王这般为亡妻痴心、守身多年,面对外甥那般痴情与地位也不低头,他活这么久,也就见了这么一个。
可惜啊
他心中怅然,也不知在可惜些什么。
云王处理了酒楼之事,也看出对方不想深谈,便起身告辞。
秋昀目送云王离开,静静地品了一会儿酒,待人走远,这才下楼走出大门。
闲适地走在繁华的长街上,到处都在议论皇帝御驾亲征一事。
他随意看了几眼,见百姓陈词激昂,神色激动,目光崇敬,弯起唇角,心中刚升起一股与有荣焉的欣慰感,余光瞥见一对并肩而走的少年和少女从东门方向走来。
“啊啊啊啊,我太开心了,行之。”
少女身着张扬的红色衣裙,腰间盘着一条黑色长鞭,明丽的面容上难掩激动之色“陛下竟然摸了我的头,还夸我身手好,可恨了我这副女儿身,若生为男子,我定然也能如小叔那般随陛下出征,驱逐外敌,驰骋沙场”
伴在少女身侧的少年一袭白袍,手持折扇,清润的眸光掩饰不住爱慕之意“你若喜欢,待日后你嫁给我,我便带你去边疆可好”
少女闻言,本就绯红的面容霎时如春日的桃花,秀色娇艳。
她羞恼地一跺脚,咬了咬嘴唇“谁要嫁给你了。”说罢,害羞地奔跑了起来。
“玉英姑娘”
秋昀看着少年人的情意,没有出现打扰,默默隐在人群中,任由平安追逐着那位玉英姑娘,摇了摇头,儿大不中留啊
坠在盛平安后面的阿大倒是敏锐地发现了人群里的公子,微微点头,便跟了上去。
秋昀笑过后,心中始终萦绕着一股不安。
回到王府,匆匆给陈鹤去了一封信,要二位长辈来京小住,又谴人打听姜家家风。
姜家人口简单,皆住在大将军府。
府中三位主子,主人大将军姜霖随陛下出征关州,姜霖上有母亲,有一兄长留下的寡嫂和侄女。
兄长昔日与姜霖随云王出征,战死沙场,留下孤儿寡母,现由姜霖照顾。而姜玉英为姜家唯一子嗣,颇得姜老太太和其母宠爱。因姜玉英自小在云州长大,近来才从云州接回京城,所以性格不如京城女子温婉,多了几分张扬与活泼。
秋昀了解后,便挑了个好日子请媒婆上门保媒。
女方那边矜持了一番,也派人打听了一下逍遥王府的情况,便应下了这门亲事。
因着对方都是女眷,秋昀不好过分接触,交换庚帖合了八字,互换信物,订下两家儿女亲事,又请人算了日子,亲事订在明年开春。
待一应事物处理妥当,已经过去了七日,秋昀等不及陈家人的到来,交代了盛平安,又嘱咐阿大好生保护他,便策马出京,朝大军追去。
这头丁元率众将官与轻骑队率先出发,刚踏进江州地界。
如今天下尚且算太平,流寇贼匪早前打江山时清扫干净。
夕阳西逝,眼看天色将黑,丁元一声令下,吩咐将官寻地安寨扎营。
士兵有条不紊地就地扎起主营帐,姜霖与众位将官随丁元入帐,商议接下来的行程。
商议过半,营帐外突然响起吵闹声,丁元眉峰一皱,姜霖便领命出去查探,不过片刻工夫,领进来一个瘦骨嶙峋,却长得颇为脸嫩的男人。
男人着伙夫衣裳,举着托盘,盘中食物散发着香气,勾得连续赶路的将官个个肚子打起了鼓。
丁元大手一挥,收拾了地图,示意将官们先去用膳,大马金刀地端坐在桌前,眯了眯眼“明日便可抵达江州,你确定要回盛家村”
“不回盛家村我又能去哪”来人把吃食摆放在桌面,苦笑了一声“这些年过的浑浑噩噩。有时候我总在想,那几年的荣华富贵是不是一场梦,梦醒来,我还是酒肆里的店伙计,回家后,你和三娘还在家中”
来人正是丁大丁然。
丁然张了张嘴,微微泛红的眼眶流露出丝丝的愧疚“小、陛下,对不起。”
丁元神色平淡,丝毫不为所动。
当初他放过丁然性命,不是心慈手软,而是顾念丁然父母昔日的救命之恩。
本以为俩人今后再无交集,倒是没成想对方竟是混成了乞丐,若不是他率军经过,怕是要被其他乞丐打死。
“你先出去吧。”
丁元在对方欲言又止的神色中,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待人出了营帐,筷子一丢,冷笑了一声。
他不要丁然性命,还救对方,是因为丁然乃养父母唯一的血脉,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