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1 / 3)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时朝纲不振,大权旁落摄政王。

然摄政王骄奢淫逸,为人刚愎自用,重用佞臣小人,排除异己,致使朝堂之上贪污成风,官官相护,国库空虚。

永安十六年,云州、甘州、青州、宁州等地暴发旱灾。

连续八个月滴雨未下,田地里的庄稼悉数枯死,颗粒无收。

八月十五,天降大雨,大雨连下一月,各河流水量猛涨,引发洪灾。一时之间,浮尸遍地,死气笼罩,疫情蔓延。

同年,边境之地外敌频频入侵,朝廷无钱粮供应,军士忍饥挨饿上阵杀敌,屡战屡败。

永安十七年,云州大将军常林以清君侧讨摄政王逆贼之名,明目张胆地扩张势力。

各地群雄纷纷响应,加入讨伐摄政王的队伍当中,一时间天下暗流涌动。

五年时间,如白驹过隙。

当年的群雄逐鹿,如今只剩云州的云王常林,关州的战王林扉和负隅顽抗的玉帝魏桁,即当年的摄政王。

“你听说了没云王的大军已经破了西州,即将攻打咱们江州了。”

“你这都什么时候的消息了我舅老爷的外侄子的媳妇的娘家兄弟的舅舅昨日从江州回来,说云王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了。”

清风楼内,一群酒客边品赏老板新酿的荷花酒,边高谈阔论消遣无聊时光。

“云王大军打进来也好,我听说云王军规极严,甚为善待百姓,每攻破一城,便会派遣银面小将军调查冤案,还百姓一个公道,尤其憎恶贪赃枉法之徒,甚至抄出来的金银珠宝和良田铺子,皆归还苦主,还会给受苦百姓分发粮食。”

谈论声传到临窗位置的两位俊俏公子耳边。

着蓝绸锦袍的公子小抿了一口酒,余光扫向说话的人,但见那人三十左右年纪,作商贩打扮,身材高大威猛,声音极为洪亮,然坐姿却极为笔挺,手下意识放在腰的右侧,神色不苟言笑,叫他说出来的话极有说服力。

只是,那人似乎对视线很敏锐。

察觉到他的打量,猛地投来目光,俩人的视线交汇,露出一双凌厉眼。

他微微一愣,随即举起手中的酒杯,点头示意了一下。

对方微微颔首,勾起一抹僵硬的笑,当作回应。

着蓝绸锦袍的公子,也就是陈鹤心中惊异,面上却是不显。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放下杯子拿酒壶斟了一杯酒“姐夫,你这酿酒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

秋昀瞥了他一眼,方才陈鹤与那人的互动他皆看在了眼里。

陈鹤也许只看出那人不一般,不过他却能看出那人出自军中,看言词,还有点像是云王的手下,且身份不低,就是不知来他们这一个小镇作甚。

以百姓心中威望,云王显然更得民心。

然私心来讲,秋昀更希望战王能成为最后的赢家,毕竟义子丁元最大的可能会投效战王。

五年前丁元带着宋三娘跑了,他帮着把盛老赖子的尸体处理了,同时也清理了现场,叫村民以为盛老赖子出去鬼混死在了外头,而宋三娘和丁元,则是由他找人传出是去关州寻亲去了。

不知道丁元是否平安地到达关州,又是否顺利地投入战王麾下,也不知五年过去,人是不是还活着。

“对了姐夫,日前林记掌柜稍媒婆来我家,想替他家小女儿说媒,娘让我问问你的意见,如果你有意向,可以安排你和林家三小姐见上一面。”

秋昀垂下眼皮,淡淡道“拒了吧。”

“何必呢。”陈鹤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放不下我姐,可她已经走了这么多年,平安也长大了,你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了。”

“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也不是。”陈鹤抿了口酒,摇头道“我就是觉得你为我姐姐做得够多了,天底下有哪个男子如你这般,为亡妻守身多年同为男子,我就做不到。娘这次松口,也是考虑到平安已经长大了,快要娶妻生子了,届时你一个人,身边无人陪伴,不免有些孤单。”

秋昀淡淡一笑“林掌柜为什么把他们家小女儿许配给我,我不信你不懂。”

清风楼是两年前他与陈鹤一同开的。

开业不到一月,便抢走了林记大半客人。期间,林记和其他酒行的掌柜没少收买他酒楼的掌事和小二,然酒方子在他心中,且酿酒手法只他和盛平安俩人掌握,酿酒也是他一人完成,偶尔平安从私塾回来,也会帮忙,从不假借他人之手。

若不是他每月酿的果酒有限,对镇子上酒行损失不大,林记也不会直到现在才开始打他亲事的主意。

“酒方子是你的,你愿意给谁便给谁,我和爹娘不掺和。”陈鹤也看得开,且他陈家是米行,与他无利益纠缠。

“我的一切都是平安的,如果真的娶亲,便是我现在信誓旦旦,也难以保证我今后会不偏心。”这当然是托词,他就没想过娶妻生子,有平安一个儿子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