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里凉的狗屁”
盛老三一听丁二的话,顿时也顾不得嘴上的鲜血,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丁二露出缺了门牙的嘴“里个狗凉养的杂啊”
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惊得林间群鸟乍飞。
族长和众人不明情况地看着盛老赖子抱着手腕在地上来回打滚,直到指缝有鲜血流出,方才露出惊愕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二狗娘似是想到了什么,小声嘀咕道“不会是丁大的鬼魂在作祟吧”
此话犹如滚烫的油锅里溅了一滴水,轰的一下炸开了锅。
围观的人纷纷交头接耳,有人点头赞同,说丁大垂涎三娘,才招来了丁大的报复;也有人说肯定是因为丁二被盛老三诬陷丁大的鬼魂才出来的,毕竟丁二现在可是丁家唯一的苗苗。
无论是何说法,但显然大伙儿都相信了二狗娘的说法,都把盛老赖子受伤的事归咎为鬼魂作怪。
不然无法解释盛老赖子身上突然出现的伤。
“胡闹”
族长面色发青“青天白日,哪来的鬼怪”
“族长,你这话我可不爱听。”
二狗娘平时最是信封鬼神,不然她也不会第一个把盛老赖子的事联想到丁大鬼魂身上“这要不是丁大的鬼魂做的,族长你怎么解释盛老赖子的嘴巴和手腕”
“二狗娘说得对,这肯定就是丁大的鬼魂回来保护丁二和他娘子。”
“可不是,盛老三第一次受伤,就是因为他说要宋三娘去给他暖床,丁大才发怒打烂他得嘴的。”
八卦是人的天性。
一群妇人听到有鬼非但不害怕,反而还小声嘀咕起了丁大和宋三娘之间人鬼情未了的凄惨爱情来。就是没人去扶一把在地上打滚的盛老赖子。
不怪大伙儿如此想。
村民多愚昧,且盛老赖子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两次莫名受伤。
找不出盛老赖子受伤的缘由,便只能归咎为看不见摸不着的鬼怪。
族长越听越离谱,一张脸黑的就如锅底,但同时心里也范起了嘀咕。
只是他作为一族之长,要保持族长的威严。
他重重地咳嗽一声,把大伙儿的注意力转移过来“大平家的,你去请大夫。二狗家的,喊你家男人过来把盛老三抬回去”
“族长”
族长一一分配完毕,一道清润的嗓子从后面传来。
秋昀背着竹篓信步走来,站在族长身边,眸光扫过眼眶发红的丁元,最后落在因疼痛而痛呼流涕的盛老赖子身上,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这丢人的东西闹出来的”族长沉着脸,重重地朝着地面敲了下拐杖“色欲熏心的混账东西”
族长这话显然是偏向丁元,但看着丁元和宋三娘的眼神也不友善。
毕竟盛老三再如何混账,那也是他盛氏一族的人,而丁元叔嫂就是两个外人。尤其是宋三娘,知道自己是寡妇,还不避嫌,现在闹出这般丑事若不是没闹大,他定然不轻饶。
“此事就此作罢,你二人今后好自为之。”
这是打算就此揭过了。
秋昀心中摇头,却也没再说什么。
流言可畏,他一个男人,自是无惧,但丁元的嫂子却是不行。
若贸然帮他们说话,说不得会传出不好的闲言碎语,毕竟他与丁家就一墙之隔。倒不如就让村民误以为是丁大的鬼魂作祟,这样也不会再有人不怀好意之人敢纠缠宋三娘了。
不过
他倒是没想到丁元胆子这般大,竟然敢去招惹盛老三。
盛老三与盛芫不同,盛芫被打断腿不敢闹,因为他有顾虑,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可盛老三就是个无赖,孑然一身,没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
要不是自己暗中出手,又有二狗娘那番唬人的话,今日这事没这么容易善了。
二狗娘叫来了四个男人,把不甘心的盛老赖子抬走了。
临走前,还放下狠话,叫丁二给他等着。族长一拐杖敲过去,打得他嗷嗷直叫。
叫骂声渐远,人群也散尽。
秋昀微笑着对丁元点头,背着竹篓转身回家
“芫叔。”
秋昀转身的动作一顿,回头就见丁元把菜刀交给宋三娘,大步走过来,嘴唇动了两动,蓦地冒出一句“对不起。”
他好笑道“为何道歉”
“我”
丁元垂下眼皮,抿紧唇瓣,他不后悔给盛老赖子那几下闷棍,但他骗族长说在芫叔家待到戌时末,这是利用了族长对芫叔的信任“盛老赖子是我打的。”
“就这事儿”秋昀不在意道“打就打了,他也欠打。”
“不是这个。”丁元心中愧疚,芫叔一直都对他很好,可他先是敌意防范,现在又辜负了芫叔对他的信任。
秋昀望着眼前垂着头少年。
少年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