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说, 我都忘了自己还花过钱呢。
铃木大小姐看着老爷子全无变化的皱纹脸, 表情复杂的叹了口气。
她心底那股子久别重逢的文艺感慨,生生让老爷子一句话怼回了社会经济频道, 紧接着, 又想起了“梦醒”前那个穿着破烂盔甲的背影,顿时连吐槽的心思都淡了,只魂不守舍的“哦”了一声算作回答,抬脚便要回家。
此时离她亲自跳井不过区区五分钟, 日暮神社外, 准备返回的司机大叔刚过马路买了包烟回来。
还没等车发动呢,早前雄赳赳气昂昂走进去的二小姐, 又生无可恋的黑着脸回来了。
司机大叔第一反应是“您忘拿东西了”
二小姐这毛病真是经年日久顽固不化, 动辄就要丧着脸往返好几趟, 跑的他也是无言以对。
算起来,最轻松的日子,就是二小姐有未婚夫的时候也不知道有钱人家的未婚夫是怎么培养的, 一个赛一个的体贴,都很积极的替他们家二小姐带脑子。
要他说, 最好的就是两年前那个叫凤镜夜的男孩子。
那位凤少爷通常更喜欢用自己家的车, 二小姐只负责保管好她自己, 等人接来有人送, 一逛就是一整天。
基本等于连续给他放假,白白给他发钱,活儿少还不用担责任
司机大叔怀念到这里, 情不自禁又有点想抽烟,下一秒,他家不带脑子的二小姐吭哧吭哧的跑过来,抱着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司机大叔一脸懵逼。
铃木园子自己也没想到,见到个熟悉的人以后会情不自禁的泪崩成这样,明明见到日暮老爷子的时候还挺好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司机大叔从她三岁看到她长大,还没见她哭的这么惨过。
虽然也时常在心里吐槽这小孩儿不带脑子,但关心还是有几分真的,当机立断把她塞回了上车上无论如何,这个状态的女孩子还是先送回家比较安全。
铃木园子坐在车里一路哭回了家。
此时,离她早上出门不过俩小时,管家阿公还在后山腰考察那个改建花园的工程队呢,铃木园子一边用手背抹着眼泪,一边在司机大叔担忧的注视下,坚强的自己走进了宅邸大门。
随着电子设备清晰的蜂鸣声,宽广厚重的四开大木头们又缓缓的自动合上,司机大叔坐在车里考虑了半天,还是拿出手机,给铃木史郎会长的私人助理打了通汇报电话。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间隙里,本就肩负着一部分“看护”工作的司机大叔后知后觉的皱起了眉头,想说虽然哭的表情都塌了,但他们家二小姐是不是比早上出去的时候瘦了点
铃木家的主宅里没有一个活人。
园子一进门,整栋楼的感应系统都知道她来了,走廊上的灯一串一串的全部亮起,久违的科技感成功压下了她心头不真实的恐慌。
两年没回来了,该熟悉的家还是那么熟悉,她专心致志的抹着眼泪,凭本能毫无障碍的摸回了自己卧室,一看门口架子莫得书包也莫得制服,她亲爱的守护神器黑音酱今天没来。
顿时更想哭了怎么回事
铃木园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委屈个啥,又哭的不能自已,磕磕绊绊的蹭着扶手下楼,最终打着哭嗝摸进了厨房。
厨房里居然是有动静的
冰箱门开着,缈缈的冷气化作白雾缓缓逸散,园子泪眼朦胧也看不清啥东西,只得一个哆哆嗦嗦的东西扒在冰箱门上动来动去,还是那东西先听到动静,才从巨大的冰箱门后探出头来。
夜斗嘴角沾着开心果的碎末,脸颊鼓得高高的,抬头看人时嚼嚼嚼的动作都不带停的,心想要是那个看不到他的管家老头来查房,怕不会是以为厨房要闹鬼,折腾起来不够麻烦的
抬眼看到的却是园子。
夜斗也说不清那是个什么技能,铃木园子早年神光普照、方圆十里都是刺眼的白光,也算是另一种程度上的泯然众人,毕竟这十里内大家都一样亮,撑死普通人看不见罢了但从那个时候,他就很神奇的可以从一堆人里,精准的看到她在哪。
这更像是一种适用范围狭窄、指向性过于明确的感觉。
夜斗曾经暗搓搓代入过不少沙雕童话故事比如王子变成青蛙的、公主被塞进鹿的身体里的、还有九个哥哥都变成天鹅的。
看完这些故事后,他没由来的生出一股自信就算是园子变成了青蛙、鹿、天鹅,甚至再进一步,变完了还被扔回动物群中,他也可以在千千万万只精神污染一样的青蛙、鹿,和天鹅里,把迷路的铃木园子挑出来。
在眼神还没跟上动作的千万分之一模糊画面里,哪怕在他的灵觉感应中,那道模糊的人影本身气息晦涩的让人陌生,但夜斗因着这份模糊的感觉,依旧在做出抬头这个动作的下一个刹那,便笃定的想园子是受什么委屈了吗
在下一秒,他做出了遇到铃木园子这个人之后最理所当然的本能反应
拼着噎死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