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 岁月如梭。
铃木园子掐指一算,约莫再过两个月,这一批通灵王大赛的参赛者, 就该收拾收拾行礼出发去美洲了。
换句话说,大boss麻仓叶王也该漂洋过海去搞事了。
然而园子不想去。
原本, 她的计划是以做好几个月的船我受不了为借口, 依靠鄙视现阶段落后的交通水平, 来达到留在日本、不掺和通灵王大战里一众破事的目的。
结果发现了沙尔瓦甘纳就是麻仓叶王, 手上还有火灵。
这人八成是坐着持有灵, 直接从海那边飞过来的,说是跨州航程一年半栽,搁他这儿,拢共也就飞了一礼拜。
铃木园子冥思苦想大半个月,为了逃避美洲行,甚至开始考虑装病。
想到这里的时候, 她还不由自主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可认真琢磨起了装发烧的技术要点一二三。
结果临到准备道具就是毛巾的档口, 她蹲在矮柜前翻腾时, 才突然反应过来沙尔瓦甘纳就是麻仓叶王
那家伙打一开始, 就知道她是不会生病的神明,一年多来,容许她乱发脾气乱撒娇,属于大额度感情投资。
她能成功拿生病当借口的前提,是对方有兴致配合她乱作, 自愿选择上当。
然而现在
园子想起那天晚上他在自己耳边说过的话现在,那位大阴阳师几乎已经胜券在握,默认了她就是被自己收拢在羽翼之下的附属力量之一,怎么可能再费尽心思驯养了她一年以后,转头又轻飘飘的把她放走呢
铃木园子总觉得,要不是神明天生位格高尤其是她这种福源深厚的,没法结什么驭使契约,以这位大阴阳师的心胸和傲气,怕是敢直接画张符把她收了,拘起来当式神用。
你就说愁人不愁人吧
遥想园子做人时,赶上不想上学了,还能跟大伯装个病。
现在明明做了神,只是不想出国而已,却连病都装不起了。
大写的一个惨。
这天傍晚,铃木小姐洗漱之后坐在廊前,睁着双死鱼眼顾影自怜道“好虐啊,连病都生不起了。”
又过了天,没正经当过几天神明的铃木园子小姐,后知后觉的想起了某些所谓的“常识”。
其实神明也是会生病的
她一个鲤鱼打挺从被褥上翻起来,双眼里全是亮晶晶的小星星神明染恙,便是安无,身体受染,灵光被污。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旦严重起来,堪比人类得绝症
但是治愈方式也比较唯心,而且后遗症少,只要能去除污秽能逃脱魔掌,哪怕“病”的再虚弱,也能慢慢恢复起来。
前提是,这位倒霉催的神明吧,他得有个桀骜不驯还爱作死、动不动就要刺伤主人的神器。
铃木园子若有所思大半宿,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方法,有搞头的
于是第二天一早,她全副武装的就出门去了。
园子专挑犄角旮旯小巷树林走,斗志满满的准备搁大街上拉个游魂野鬼回来凑数。
可惜,这是妖魔丛生的战国时代。
深山老林里,游魂野鬼都更强大的存在被吃掉了,人类聚居的地方,乱窜的鬼物容易使体弱者生病,早早便被法师巫女们清理一空了。
因此,园子一连转悠了五六天,连青石板的街路都让她生生踩平了板寸结果还是没有找到个能配合她大病一场的恶鬼。
夕阳西下,漫天血色。
正值所谓的日夜交替,逢魔之时。
铃木园子蹲在京都山南最高处那棵大榕树的树杈子上,以手抚胸生无可恋,叫暖色的阳光一照,居然很有几分花开到荼蘼的文艺美感。
她最近独自一人爬高上低,身手进步了不少,此时蹲在树上依旧保持住了平衡,不止轻易拗出了个挺文艺的造型,还饶有余裕的抬抬手,从树杈子里掏出了一只小妖怪。
小妖怪长了个球样,日常行动基本靠滚,倒是人话说的还挺利索。
它气息微弱,存在感异常的低,但本身却没有弱到那个份上,所以很多奇奇怪怪的彼岸之地它都去得,团子自打一个月前,被园子从河里捞上来以后,就时常软乎乎的蹦跶着帮她搜集些必要情报。
就现阶段而言,铃木园子所需要的“必要情报”,八成都围绕着如何寻找一个难搞的孤魂野鬼。
白团子蹦跶着用毛茸茸去撞她的脸颊,一边蹭着,一边软乎乎的汇报说“东边有呀。”
铃木大小姐打了个特别没有形象的哈气,整个人铺在了白团子头顶上,慢吞吞的打了个哈气。
“哪个东边”
白团子“您的东边呐。”
园子在脑内建了个模,勉强算她坐北朝南脸向夕阳,那目标
应该在山脚小溪口。
“哦,”她咂着嘴,问“什么品种的野鬼哦”
白团子“不知道呀,不过好厉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