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都换了装束, 甚至连气质都愈发清冷不可亵渎的东岳,就那么站在原地,目光锁定在时乐脸上。
时乐的小圆脸湿漉漉的, 眼角跟鼻尖都红红的,明显刚才是哭狠了。
他茫然的跟东岳对视着,半晌,犹犹豫豫的挪过去。
“老公”
时乐歪着脑袋, 试探的叫道。
东岳听到这声老公,眼底都泛了层暗意, 那是在极度忍耐着情绪的克制表现。
“乐乐。”
东岳看着他,嗓音微哑“再叫一次。”
“老公”
时乐声音有点小,他对这个样子的薄闻时, 有点陌生,还有点害怕。
“嗯。”
东岳垂眸,将面前的人拉近, 抬手给他擦着脸上的眼泪。
时乐在对方温柔的动作中, 胆子终于大了点儿。
他踮起脚,猛地把自家老公给牢牢抱住, 抱住不算, 还试图往对方身上爬。
东岳纵容的把他给抱了起来, 一低头, 将人吻住。
时乐“”
唔唔, 等一下
还有那个小疯子在
东岳的这个吻, 带着浓浓的侵略性,他仿佛忍了许久, 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吻, 所以, 吻的让时乐根本招架不住。
“够了,你们够了”
目睹这一切的薄蕤,尖叫出声“我不允许。”
她举着那盏灯,恨声威胁道“你们给我分开,否则,我就砸了这灯”
时乐闻言,顿时一急。
他推了推薄闻时,没推动。为了能不被亲死,且灯也不能砸了,时乐只能发狠的对着薄闻时的嘴巴咬了口。
薄闻时吃痛,果然松开了唇。
“你乖一点儿。”
时乐给自家老公顺顺毛“等回家再亲,回家我们还可以嗯嗯一下。”
时乐的“嗯嗯”代表着什么意思,很好懂。
他给薄闻时顺完毛,也在纠结呢。薄闻时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他还一肚子疑惑。
但现在的情况,不是应该先纠结老公怎么回事。
时乐指指薄蕤,强调道“我们要把灯给抢下来啊,那是东岳大帝的灯,我们有用的。”
东岳,不,也是薄闻时。他淡淡道“没关系,砸不坏。”
“我造的灯,很结实。”
时乐“”
你说啥呢。
就在时乐以为自己幻听的时候,薄蕤又在发疯“东岳,东岳你把时乐杀了,我把灯还给你。”
“我会让你彻底恢复真身。”
“你把他杀了,我可以陪着你啊,我可以永远陪着你。”
在薄蕤近乎癫狂的声音里,时乐终于后知后觉听明白了一件事。
他老公,是东岳大帝。
哦豁。
敢情他才骂过不久的东岳大帝,是他老公啊。
真棒棒。
时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薄闻时“把灯抢回来。”
然后,他们再算算账。
算算为什么东岳大帝的私人物品,逮着他就使劲儿烫他
薄闻时对属于东岳的记忆,并没有全部记起来。
他抿了抿唇,任由时乐从他身上爬下去,随后,他走向了薄蕤。
薄蕤没有逃,她只直勾勾的盯着这张许久未见的脸,痴迷的看着。
“灯,还回来。”
薄闻时冷冷开口,金色的眼眸在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漠然的如同注视草芥。
薄蕤攥着灯。
她已经很虚弱了,那条脑袋很大的鱼,把她啃噬到了可怕的地步。
她腾出一只手,想去捏薄闻时的衣角“你是神,神不应该怜悯众生么为什么,你不怜悯我”
“我和时乐都出自一地,我们甚至相生相息,凭什么所有人都爱他”
“我也想被爱啊。”
“你是神,最该有怜悯心的神。我只是想让你爱我,为什么不肯”
薄闻时没有让她碰到自己的衣角。
“我怜悯众生,可你要的不是我对众生一视同仁的怜悯。”
“你想让神偏爱于你。”
薄闻时漠然道“可神的偏爱,也只能给予一人。”
薄蕤被这话给刺激到愈发疯魔。
她摇着头,不愿意相信自己又遭到了拒绝“不,你的偏爱凭什么要给他,凭什么”
薄闻时不语。
他最后看了徒劳挣扎的薄蕤一眼,抬手,落下。
薄蕤被大头啃噬到只剩下一点儿的残魂,终于消散。
在薄蕤身死魂消的刹那,站在薄闻时身后的时乐,心口陡然一痛。
他捂着心口处,小圆脸都惨白惨白的。
薄闻时在捡起了灯后,像是明白时乐会不舒服,立马转身将时乐给扶住。
“我带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