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澈深伸手点了一下它露出水面的脑袋,轻笑出声,现下才有个少年模样。
拈花看见这一幕,就知道她这些日子白费了,她天天搁这儿教他冷心冷情,丧尽天良。
他倒好,天天救些色胚小玩意儿,真是一尊活菩萨。
柳澈深看了一眼鱼,回来拿起剑,低头冲洗剑上的血迹。
拈花冷哼了一声,“心慈手软。”
柳澈深闻言微微一顿,抬头看向她,“师父。”
他本就生的好看,额发眉眼被水沾湿,看过来时显得越发深远,脸上的水珠还没干,顺着皙白的脸滑落而下,顺着喉结而下,没入衣领,晕湿了白净的衣领。
只是看见她,似有些许紧张。
她确实对他很严厉,尤其是刚才看到他这样,心中更加不悦。
拈花上前走到他身旁,拿起他放在旁边的布带,“带着这东西干什么”
柳澈深看向她手中的布带,片刻后如实回答,“残杀那些妖物太过残忍,弟子不想看。”
“呵。”拈花冷笑出来,“这么说,为师和你说过的话全都是耳旁风,你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弟子听了。”柳澈深马上回道,看向她有些难言,“只是”
“只是什么”拈花看着他,轻飘飘问。
柳澈深眼里复杂,片刻后认真开口,“师父说的不对。”
“哪里不对”拈花听着,已经开始犯难,难道他真的和话本中所说的一样,是个绝对的君子,绝不可能有歪思邪念的人
她这不祥的预感才刚刚起来。
柳澈深已经坚定回答,眼里闪过一丝固执,“修仙之人应该心怀大道,泽被苍生,而不是不择手段地去争夺自己想要的东西。”
拈花听到这八个字,就一阵不耐,话本中写的柳澈深,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心怀大道,泽被苍生。
是真正的仙者。
所以他才会为了大义大道杀了自己。
倘若改变不了他,那她岂不是注定死结
拈花有些恼火,伸手抓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你倒是仁慈良善,那为师问你,往后你的心上人注定是别人的,你要如何办”
柳澈深闻言神情微怔。
拈花的手很凉,抓着他的姿势让他不喜,可不知是因为她是师父,还是因为旁的什么,他没有挣开。
他眨了下眼,“弟子没有想过这些。”
“没有想过这些,你再过几年就大了,难道不找娘子,不双修吗”
柳澈深听到这话,连忙一侧头,躲开了她的手,“弟子弟子”
他说不出来话,似乎不敢看她。
拈花一猜就知道他想到了小师妹,先头魂不守舍的一直去找,可不就是为了他的小师妹吗
他对小师妹的的感情,她可都知道,荪鸳鸳可是他一直以来的执念。
往后清冷半生,也是为了她。
拈花早做好了准备,她从衣袖里拿出了那条粉色丝帕。
这是她先前就从荪鸳鸳那处拿来的,为的就是使出这杀手锏。
拈花拿着丝帕,递到他面前。
柳澈深心思有些乱,脸颊旁边似乎有什么吹拂过来,有些痒,带着极淡的香味。
他转头一看,那如玉般纤细的手递来了一条丝帕,在往上是她的衣袖,掩住盈盈如玉的手臂。
他不敢看,匆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拈花忍不住一笑,“记得这东西吗”
柳澈深很低地回了一声,“丝帕”
“对,拿着罢。”拈花俯身把丝帕塞到他手上,“拿稳了,为师特地替你找来的,你也不要怪为师对你太过严苛,毕竟为师也都是为了你好,你不做的绝一些,自然有人替你做绝。”
柳澈深手中被她强塞了丝帕,她的衣袖拂过他的指尖,带着冰微的凉意,拂过的香风和丝帕的香气一样,有点清甜。
旁边的微风忽而吹过,带得丝帕飞起一角。
柳澈深修长的手指下意识一收,没让它飞走。
拈花看见他的动作满意一笑,没有揭穿,“回去罢,今日吃红烧萝卜。”
她说完转身回去,那轻如薄翼的长衣袖划过旁边的野草花,惹得花轻微颤动,漫山遍野的花,却不及神明落世的身影半分。
柳澈深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许久,松开拿着手帕的手,掌心竟是一片汗湿。
“师叔,师兄真的还活着吗我们在阵中怎么也找不到他,师父现下还不知去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荪鸳鸳一边说,一边哭,看得好生凄凉。
恒谦跪到千苍面前,“长老,请您再让弟子进一次玲珑阵,弟子一定能找到师兄”
“混说什么”千苍一个甩袖甩开了他,没有答应,“明明知道阵中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还敢进去,想要送死吗”
付如致见到这情形,叹了一口气,“我推算了几次命盘,子澈没有性命威胁,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