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皮,瞧瞧枕头,又瞧瞧她,“你脑袋上长刀了”
颐行说没有,“我就这么睡着摸了两下,它就散架了。”
皇帝叹了口气,盘腿坐起来打量,“怎么办呢,赔吧。”
“又要赔”颐行讪讪道,“我每天往您这儿送一个金锞子,荷包里已经没多少现钱了,就不赔了吧”
皇帝漠然看了她一眼,“你打从进宫就哭穷,直到升了妃位,你还哭穷,就算把国库都给你,你也改不了这个毛病。”顿了顿道,“朕不要钱,你想想自己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另外补偿也不是不行。”
其实皇帝的想法很简单,看在她女红还不错的份儿上,他想再要一个扇袋子,一条汗巾子。不过自矜身份不好开口,给她递了个眼色让她自己体会,如果她能顿悟,那么就相谈甚欢了。
结果不知这老姑奶奶哪根弦儿搭错了,眼疾手快捂住了自己的嘴,“您别想亲我”
皇帝不由感到迷惘,难道他的眼神让她产生错觉了自己压根儿没往那上头想,她胡乱曲解,难道是
“你想勾引朕”
好一招请君入瓮啊,颐行唾弃地想,他明明就是在设计引她自己说出来,还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这是要恶心谁呢
嘴捂得愈发严了,“我是不会为这点小事出卖色相的,而且我也没钱,了不起把这枕头拿回去,等修好了再还回来,您看行不行”说到最后无赖的做派尽显,“要是不行,那也没办法,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您随意吧。”
皇帝觉得这种人就得狠狠收拾,“你这是在逼朕下死手啊枕头不要你赔了,明儿朕就让人宣扬出去,说纯妃腰疼,这阵子要好好歇息,然后把这枕头挂在一片云的大门上,让整个行宫的人都来瞻仰。”
果然她迟疑了,眼神戒备地看着他道“什么意思腰疼和枕头坏了有什么关系”
年轻姑娘四六不懂,但她知道皇帝既然能拿这个来威胁她,就说明肯定不是好事儿。
那位人君得意地笑起来,笑容诡异,什么都不说了,翘着二郎腿仰身躺倒,过了好半天才道“你就等着阖宫看你的笑话吧。”
这下子真让她着急了,嘴也不捂了,探着脖子说“到底是什么意思,您说明白喽啊。难道要让人知道枕头是被腰压坏的,这就惹人笑话了”
其实她挺聪明,只是缺乏点过日子的常识,姑娘家毕竟不像爷们儿见多识广嘛。看她急得鼻尖上冒汗,他也不好意思继续捉弄她了,只是含蓄地瞥了她一下,“枕头的用处多了,平常睡觉枕在脑后,夫妻同房可以垫在腰下。你瞧枕头都给压坏了你宫里精奇嬷嬷不教你怎么伺候皇上吗还要朕说得多明白”
老姑奶奶像听奇闻异事一样,目瞪口呆,半天没回过神来。待想明白了,愈发坚定地认为,这人真是坏到根儿上了。
可是事儿总得解决,枕头都散了架了,要是他明儿真这么宣扬出去,男人脸皮厚不要紧,自己在太后面前可怎么做人呢。
“那咱们再打个商量”她犹豫地说,“您出个价,看看我能不能凑出来。”
皇帝优雅地冲她笑了笑,“你觉得,朕缺这一二百两银子连这江山都是朕的,朕一抬手,挥金如土你懂么”
颐行一径点头,说懂,“您不缺金银,也不缺美人,那您到底想要什么呀”
“朕缺一人心啊。”他支起身子,灼灼看着她,“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刚才那脑子转得,比朕都快。”
这么说来人家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她无可奈何,也放弃了抵抗,看着他丰润的唇说“我也豁出去了,一口两清,怎么样”
皇帝说可以,并且摆好了架势,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颐行瘟头瘟脑盯着他看了半天,没好意思说,其实她也想亲他。
犹记得头天侍寝那晚,他强行亲了她三下,当时虽然气愤,但嘴唇留下了对他的记忆,那种软糯的触感,细细品咂挺有意思。不可否认,自己是有些喜欢他的,早前还把他和夏太医分得清清楚楚,可时候越长,和他相处越多,夏清川就开始和宇文重合,到现在已经无法拆分,她终于清楚地认识到,他们是同一个人。
因为有顾忌,所以只能淡淡喜欢。她靠过去一些,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他呼吸逐渐急促起来,那双眼眸也烟雨凄迷。可是老姑奶奶还是你老姑奶奶,在他满心绮思的当口,响亮地在他嘴上来了一下。
越响表示越有诚意,她是这么理解的,可皇帝脸上流露出一点遗憾来,“你不能悄悄地亲朕吗那么大动静干什么”
反正怎么都不称意,她忽然没了耐心,觉得他又开始穷矫情了。
懒得和他兜搭,她把坏了的枕头掸到了床内侧,崴身倒下的时候顺便把他的枕头拽了过来,嘴里愉快说着“夜深了,该睡觉啦。”重新滋滋润润躺了下来。
皇帝干瞪眼,“那朕怎么办”
她伸出了一条胳膊,“不嫌弃就枕着吧。”
他这才有了软化的迹象,眉眼间带着一点羞赧,虽然那胳膊太细,搁在他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