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卢仲夏检查她伤势时,从门帘后又步出一个人。
“此人是”来人嗓音稚嫩, 含有少年特有的清亮和透彻。
简娣循声抬起头, 出乎意料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之前在张孟野府上看到的那个小少年。
自从那次在张孟野府上见到她后, 简娣在附身到卢仲夏体内的时候,也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 在撸猫方面, 两个人都达成了共识, 经常在一块儿投喂二老爷, 逗二老爷玩, 两人关系也算熟稔。
不过,对于这少年,简娣只知道他叫萧昶,除此外,别无所知。
今日他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辛家的书铺中, 一身赭衣,腰系玉带,脚蹬着鹿皮靴, 活脱脱一个俊俏的小少年郎, 他一双乌黑的瞳仁正好奇地看着她和卢仲夏。
“萧昶他”怕被他听见,简娣特意压低了声音问。
卢仲夏低低地应道, “嗯, 正是和我一道儿的。”
在此前, 萧昶只和穿着马甲的简娣相处过, 没见过简娣她本体,他走到了卢仲夏身侧,眼神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她,问道,“这是你的妻子”
萧昶直接的话说得卢仲夏也不自觉地一窘,白皙的脸上顿飞一抹不好意思的红云,他笑着摇摇头道,否认了他的话,“并非如此,简姑娘她不是我的妻子。”
闻言,萧昶面露诧异,“诶”想了想,随即面向了简娣,脸上神情变得格外郑重和肃然,眨着乌黑的眼,认真地说,“姑娘抱歉,是我失礼了。”
萧昶这个年纪的同龄人,大部分都熊得人神共愤,为了刷存在感能到处上房揭瓦,简娣之前被和萧昶差不多大的表弟烦得恨不得以头抢地。但萧昶和她那熊表弟不一样,这小孩十分有礼貌,一举一动透着股少年老成的气质。每当张孟野检查功课的时候,也从不显摆嘚瑟,稳重好学,谦虚谨慎。
其实,简娣能看得出在这些面具下,还藏着他好奇爱玩的天性,只是他平常都将它死死的压住了,只有在和二老爷一块儿玩的时候,才会流露一二,等张孟野一来,马上又变得恭敬有礼了起来。
“辛兄,”卢仲夏突然站起了身,“能否给在下一点时间,我同简姑娘有事不便在这儿细说。”
辛文浩没有任何意见,表示你们尽管去。
“阿娣,我们去里屋详说吧。”卢仲夏又对萧昶柔声道,“萧小相公,待会儿我再出来陪你。”
萧昶虽然眼露好奇,但什么也没问,就点点头,自己给自己找了位子,从袖中摸出一本书。
“这儿人少,辛兄也不在,可否说出实情了卢仲夏莞尔,“你这伤究竟是怎么弄出来的。”
卢仲夏他今天穿着件青色直襬,乌发墨鬓,显得君子端方如玉。
除了上次元宵节的时候简娣看到他了面色通红,手足无措的模样,已经很久都没看到过他失态。现在,似乎是因为她一直没有开口的缘故,青年面上露出了一抹显而易见的失落之色。
“我”对上卢仲夏这么可怜巴巴的模样,简娣她这也瞒不下去了,更何况,这事毕竟牵扯到了他,她也不好瞒着,耷拉着脑袋,简娣只好认命地向卢仲夏交代。
听完简娣的话,卢仲夏惊讶地问,“你又碰上了姚相公”
“他前几天给我寄了两份礼,今天又在我家门前堵我,估计是打定了主意要见我一面。”
“其实,他威胁我我倒是无所谓,我只是”简娣心里一阵愧疚,“连累到了你,我感觉挺对不起你的。”
卢仲夏闻言莞尔。
“我都答应了要娶阿娣你为妻,何来的牵连不牵连”估计是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太满也太直接,卢仲夏不大好意思地红了红脸,补充道,“你能告知我,我很高兴。”
“你都这么体贴的帮我清场了,我还怎么瞒得下去。”
卢仲夏笑了笑说,“谣言虽可杀人,但并非那么可怕。倘若你因此担心我儿心怀歉意大可不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快要考课了,姚鉴是特意选在你授予官职行着一招的。”
卢仲夏在庶常馆的学习也要结束了,过段时日就要接受考试授官,人品也是一项考核的重要标准,要说姚鉴不是故意的那根本不可能。
“你不用担心我,”卢仲夏脸上非但没露出半点担心,甚至还反过来安慰她,“谣言对于张首辅一类的人物或许有不小的影响,会为有心人利用,但我如今不过一介进士,在朝中并无树敌,而家父一直以来明哲保身,也未曾结过什么仇家。这点谣言伤不了我,是你看得太重了。”
“但众口铄金。”卢仲夏说得轻巧,简娣还是不大相信,“三人成虎,肯定还是有些影响的。”
简娣叹了口气,“你不用安慰我,将你牵扯到我和姚鉴之间,是我不好。”
卢仲夏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好半天,脸上才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我没有骗你。”
“我更担心你。”他叹息道,“不论何时,人们对于女子总是要比男人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