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是想掩盖也没法再掩盖了。
“一定是你之前没带伞, 淋了雨的原因。”想到小沙弥的话, 简娣登时反应了过来。
“我去问问庙里的师傅要点药。”
她刚站起来,还没提脚走一步,便叫卢仲夏拦了下来。
“简姑娘不必挂心,不过一时着凉, 不用麻烦姑娘特意拿药。”
“可是。”简娣看向卢仲夏,屋里虽然点了灯, 但昏暗得也看不大清楚他的面色, “你确定你不吃药真的没事”
现在医疗技术又不像现代那么发达,就算和从前比,大庆朝人民的生活水平已经算不错了, 但感冒得个风寒就狗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碍事的。”卢仲夏轻声答。
“真的”
“真阿嚏”
卢仲夏猛地捂住了口鼻, 扭过头,一连打了数个响亮的喷嚏。
“阿嚏”
“阿嚏”
简娣死鱼眼, “我信你才有鬼了。”
青年不好意思地捂住鼻子, 脸色绯红,鼻尖也红红的,兴许是这几个喷嚏打的,乌亮亮的瞳仁中也蒙上了一层雾气。
“叫姑娘见笑了。”卢仲夏十分认真地说。
“你清醒一点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见笑不见笑的问题啊”
对方揉着鼻尖,报以一抹苦笑。“对了, 姑娘上回同在下说的事,在下已经问过了家父。”
“别转移话题。”
“是姑娘正关心的杜苓之事。”
“诶”见卢仲夏提起杜苓, 简娣的注意力倒成功被转移了一半, “你问过了卢大人”
今天她就这么直接离开了姚府, 想来就不好再看她了,想到那个小姑娘,简娣有些愧疚。
“嗯。”卢仲夏放下揉着鼻尖的手,道,“眼下此案正在三法司中胶着,家父说会留意,若有什么进展定当告知于我。”
他的嗓音因为着凉打了一连好几个喷嚏的缘故,带着些鼻音。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她眼下就算想做什么也做不出什么实事,简娣叹了口气,但愿姚鉴真如他所说,是真正为杜苓着想。但有个他的白月光苏玉静在一旁掺和,简娣总觉着有点儿像悬。毕竟苏玉静叫杜苓的话,实在让她分辨不清她是有意还是无心。
“简姑娘”
“怎么了”
看见卢仲夏面上流露出犹豫之色,简娣问。
卢仲夏胸口跳了跳,五指拢紧了杯把手,“我想改日去杜氏一家所住的坊中看看,不知简姑娘是否有意同行。”
“你是说去杜苓家”
“是。”
简娣眼都没眨,想也没想的就同意了。
“当然行。”
她眼下待在简家,既不用上学也不用上班,完全不存在时间问题,去杜苓家那边看看也好。
卢仲夏好似松了口气,抬眸,瞳仁中熠熠生辉,“那太好了。”
她与卢仲夏说话的空档,雨势又转大了,即使待在屋里,也能听见屋外哗啦啦的水声,瓢泼大雨中夹着震耳雷鸣,闪电如鞭抽破天际,将黑暗一时照耀得如同白昼。
“卢小哥,你确定真的不用吃药吗”
“无妨,我睡一觉想来就没事了,天色晚了,”卢仲夏忽然站起来告辞,“在下就不在姑娘屋中叨扰了。”
不过,还没走就给简娣当机立断地拦住。
倒不是她舍不得他,主要是屋外雷声太响,雨下得太大,那伞根本挡不住多少雨,一路上来,她裙摆几乎全湿了。卢仲夏才换下干净的衣服没多久,要现在赶回去,估计又要换上一件。他眼下本来就着凉了,再让雨一浇,估计就得真的感冒。
“可眼下毕竟于礼不合。”卢仲夏面有犹豫,“我担心姑娘清誉会因为在下”
“我清誉早就被你毁啦。”
青年惊愕地瞪大了眼,呆呆地瞧着简娣。
“开玩笑的。”简娣没好气地笑道,“你就别想这么多了,等雨小了再回去吧。什么清誉不清誉的,我之前在你身体里的时候该看的也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
这晚上又没人,她和卢仲夏之间清清白白的,简娣用自己的节操保证自己也不会对他做什么。
简娣话一说完,成功地看见了面前俊秀的青年又闹了个大红脸,这回是真的红,不禁脖子,耳朵尖都红了,眼神闪烁,低着眼不敢看她,也不敢再提告辞的事。
其实,简娣顶着卢仲夏马甲上厕所洗漱一类的事,经历得多了,卢仲夏也渐渐看开了,虽然还是有些羞窘,但远不如刚开始那种,让人清白姑娘看了他的脏东西,羞愧得想要撞墙的冲动。
眼下,让简娣一提,之前一直压在心底努力不去回想的画面,又一次次在眼前浮现。
这一次的羞窘比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来得几乎还要汹涌。
因为这一次和之前都不一样,这一次,他是当着简姑娘的面,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