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玉在屋里摩挲了许久都没琢磨出端倪, 只得重新放起来,等到往后修为高一些,说不准就能琢磨出名堂了。
屋里的天色不知不觉间变暗, 外头便还透亮的天际如墨渲染, 重重叠叠遮去了天光。
沈修止还未回来, 似玉有些担心, 正要出门去寻他, 却不想刚打开门便见他人就在门口,似乎正要推门进来, 见她突然开门,一时也怔在了原地。
“道长,你回来啦”似玉见状当即凑上去, 眼巴巴地看着他,就差往他怀里蹭了。
沈修止微微点了点头, 提步走了进来,慢慢走进了里屋,神情有些失魂落魄。
似玉见他这般神情心中疑惑,这白日里出去还好好的,怎么晚间就连话都不想说了一般,也不知究竟遇见了什么事, 莫不是他知道了他师父要杀他
她黛眉一蹙, 连忙关上了门, 跟着他进了里屋, 白日里她一只狮闲着没事便又去睡了个回笼觉, 现下床榻上还有些乱,被子不似往日那般叠得齐整,不过却多了些烟火气息。
往日沈修止的屋子太过干净,连被子都叠成方块,没有一丝褶皱,就像没有住过人一般,现下似玉窝在他屋里,便是这头乱完那头乱,到处都有她走过的痕迹。
似玉见他走到靠榻旁坐下,便一道坐到他身旁,神情关切,心中很是担忧,“你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说来与我听听,我也好替你排解排解。”
沈修止闻言抬眼看向她,见她神情关切,薄唇轻动一下,最后却是欲言又止。
他问不出口,他怕听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如果现下告诉他,只是他自己多想了,他对她而言不过只是吃食,那又要如何办呢
她是一只妖,或许真的只是想吃他,他于她来说不过正巧合适而又喜欢的食物,吃食又怎么可能会有唯一,终究有吃腻了的时候。
那样他又能留她多久
有些东西说得太清楚,只会伤人,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看到的未必是想要的结果
他轻垂眼睫,静默了半晌,抬手到怀里拿出了一只匣子,“我回来的路上看见一只镯子,觉得你应该会喜欢便买来了。”
他这样的人就是如此,明明是用了所有的银钱去给她买玉镯,却说得这般轻巧,若是旁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只怕早早说得天花乱坠,好在心上人面前多讨喜欢,可他不愿意,他想要得是似玉真的喜欢他,而不是因为一价值不菲的玉镯去喜欢他
他打开古朴的匣子,将里头的玉镯拿出来,伸手拿过她细嫩的手,将玉镯沿着她玉指纤纤,慢慢套进她的手,带在了她的手腕上,和他想象的一样好看。
玉青色极为干净剔透,玉质上乘,细看去似有氤氤氲氲的水汽透出,带来温凉之意,里头隐有玉色流动,衬得她柔荑柔嫩,腕上肌肤吹弹可破。
似玉摸了摸腕上的玉镯,指头触碰到些许凉意,隐约感觉到水泽,可手指上却没有一点水痕。
她抬起手腕来回看着,满眼的喜欢,不敢相信她一只镇门的粗糙狮竟然有人给她送这么好看的玉镯带。
沈修止见她这般高兴,眉眼轻轻展开了些许,浅声问道“喜欢吗”
“喜欢,好喜欢道长你买的这只镯子,可比我以前看过的所有镯子都要好看许多倍呢”似玉靠进他怀里,伸手抱住他的窄腰,整只狮兴奋想要在他身上蹭毛。
沈修止顿了一息,伸手将她整个人搂抱在怀里,许久才开口轻道“你喜欢就好。”
外头夜色渐深,窗外偶有窸窣虫鸣,风拂来的温度刚刚好,躺在屋里极为舒服。
似玉躺在被窝里头看着手中的玉镯子,越看越喜欢,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是沈修止送给她的。
她眉眼一瞬间弯得像月牙一般,眼中的欢喜都快要溢出来,像是盛满了耀眼璀璨的星星。
沈修止才洗漱完出来,身上只着单薄的白色里衣,一边擦着一边往这处走来,对上了她的眼脚下一顿,眼中神情颇有几许怔忪。
似玉趴在床榻上直勾勾地看着他。
沈修止怔然片刻冲她笑了一笑,将头发擦得半干,才行到床榻旁,掀开被子在她身旁躺下,侧躺着面对着她,看着她微微发亮的眼,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手上带着薄茧,让她微微一缩。
沈修止的床榻很宽大,两个人可以各自睡得舒服自在,可是似玉偏偏喜欢挨着他,从一来道观二人便各盖一条被子,颇有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往日似玉是躺在自己的被窝里贴在他旁边睡,今晚不知怎么的很想钻他的怀里。
她想着当即掀开了被窝,钻进了他的被窝里头,碰到了他的长腿,比她坚硬许多,她又伸手搂住他的窄腰,脑袋靠在他枕头旁很是亲昵。
沈修止见状也没有开口阻止,伸手从她颈脖处穿过,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却没有开口说话。
自从来了道观以后,他没有再和她行那事了,他往日明明很喜欢,一整夜都乐此不疲,却总是克着压着,瞧着便觉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