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玉一觉醒来见不在沈修止怀里, 一时吓了一跳, 连忙从被窝里挣扎着爬出来,“道长”
没人回应, 她爬到床榻边缘一跃而下,看了眼周围才发现是他在浮日的屋子,当即迈着小爪子在屋子里找了一圈, 却寻不到他的人。
门那头忽而“咔嚓”一下细微声响, 外头人推门进来。
似玉快速躲到了桌下往外瞅了一眼,是浮日观的弟子, 一进来便寻了里屋,行到衣柜旁取了沈修止的几身衣衫便转身出去了。
似玉见他拿着沈修止的衣衫离去,当即小爪子一迈,钻出桌下悄悄跟了上去。
前头的弟子一路往偏僻处走去, 许久,才到了一处极荒僻的地方, 与藏经阁一样孤立于一处,气氛却完全不同。
外头是冰冷灰沉的大石壁, 没有雕梁画栋, 更没有多余色彩, 一看过去便极为冷清寂寥。
似玉停下脚步没再跟上去, 花了功夫在四周绕了一圈却没有找到路口,才发现入口只有一处, 里头是全封闭的, 看起来极为森严幽闭。
这大白日的, 她虽然很小只,可脑袋上的毛这般蓬松,明显的一眼就看见她,进去必然会被发现,只能等到晚些时候再行动。
天光渐渐昏暗下去,昏暗的石室里光溜溜的,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石壁上挂着一副大字,上头书写着一个静字,高墙之上小小的窗子,从外头微微透进月光,却越显阴冷幽静。
沈修止席地而坐,前头是一张案几,上头摆着文房四宝并几册书,他连灯盏都未点,视线落在前头一点,不知在想什么。
往日大半年,他都是呆在这里的,也不知是不是习惯了这样的孤寂清冷,只一直静静坐着不动作。
忽然,一只毛茸茸的小毛球从外头溜了进来,如闪电一下窜过,速度太快来不及止步,就“砰”地一声撞上了前头坚硬的石壁,撞得生生往后翻了个跟头,听着就疼。
似玉倒在地上头晕脑胀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慢吞吞站起身,好在叼在嘴里的馒头没丢了。
沈修止听见动静往她那处看去,剔透干净的眼里当即带起了笑意。
似玉见沈修止果然在这里头,连忙叼着馒头往他那处跑去,小碎步迈得极快,片刻间便到了他面前,伸爪吃力地攀上他腿,脑袋往前一靠将馒头放在他手中,“道长快趁热吃,别饿坏了身子。”
沈修止伸手揉了揉她的大脑袋,“疼不疼”
“不疼了。”似玉见他似乎不饿,便也放了心,她仔细观察了下他,见他情绪有些低落,不由斟酌了一番问道“道长,你师父是不是不让你走”
沈修止看着馒头上的一排小牙印,想起以往的鱼,眉眼瞬间弯起,眼里满是笑意,闻言视线一顿,似乎又想起了他师父说的话,良久才开口道“我们过几日就可以一道离开了”
似玉见他刚头笑了,便也不再担心,滑下他的腿,往地上一趴,“道长,这地方阴气森森的,很容易飘出什么东西的,我在这处保护你罢。”说着,她毛茸茸大脑袋一歪靠在他脚边,小小一只没半点威力,却还想着一步不离地守着她的心头肉。
沈修止见她软绵绵地趴在他身旁,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浅笑,忽而又微微落下,他薄唇轻动,终究没有说什么。
他伸手拍了拍她肉乎乎的小屁股,“回屋里去睡,免得着了凉。”
似玉闻言可不理会,完全当作没听见。
沈修止见状唇角不自觉弯起,见小小一只还躺着,便伸手轻轻推了推她的小身板。
似玉被硬生生往外推去了些许,连忙变回了人形靠进他怀里,“道长,夜深孤寂,这处又没有人,你一个人坐着多无趣,倒不如我在你身边陪陪你,聊天解闷打发打发时间呀”
她这模样动作倒是和这话有几分相称,唯独意思却真真是字面上的意思。
沈修止低头看向她,视线在她细嫩的面上流连几番,想起了他师父的话,忽而开口轻声问道“有温暖舒服的床榻不睡,非要陪我坐着是为何”
似玉起身伸手拉住他的手,语重心长道“我就你这么一块心头肉,我自然是要陪着你的,你在哪里,我当然也要在哪里。”
沈修止闻言抿唇轻笑,面上笑意越盛,夜半石室里透上来的寒冷不知不觉间散了干净。
三日后,洵凌不再让沈修止静思,也同意了让他离开浮日观,不过这事太过突然,况且又恰逢五年一度的道会,便要求他等那次道会结束后再离开。
沈修止又怎么会不答应,特意又带着似玉去拜见了洵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自然要让师父见一见自己的娘子,只是婚事暂时还没有办法准备,因着这场道会,他们还需要浮日观住些时日。
午间饭后,似玉趴在床榻上看外头的风景,沈修止这屋里什么可玩的都没有,枯燥得很,不过好在她以往的日子更枯燥,这处的风景比那庙前不知好瞧多少倍,窗外几朵有了灵识的花,很是不喜似玉,见她挡着沈修止那张脸,皆七嘴八舌让她这只破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