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准备了许多说辞,可没想到,她开口却是问这个。
夏至见他不说话,轻轻皱了下眉,“我想过很多,猜到你可能是因为羽毛才跟家里解除收养关系,是吗”
他点头,“是。”
夏至也点点头,“那时会很难受吧”她声音噎在喉咙里,有些哽咽,因为回想起来很多细节,那时他并没有多大,突然之间的情绪转变带给他的压力应该是巨大的。
夏与唐喉咙发紧,那些早已过去被自己深埋的情绪又翻涌上来,“嗯,觉得对不起你和爸,对不起羽毛。”
觉得自己龌龊、肮脏不堪。
但却怎么也没办法扭转自己的想法,越拼命,越沦陷,近乎病态地想要占有她,以至于自我厌恶到极致。
夏至擦了下骤然而出的眼泪,哽咽着,“是我没有顾好你。”
唐唐从小就不大亲人,她总以为要给他空间,可如今却又觉得自己可能忽略他太多,竟然一点端倪都没有看出来。
“不是”夏与唐摇头,抬手小心翼翼擦去母亲的眼泪,他指尖微颤,声音涩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是我自己的原因。”
夏至拥抱了下他,“唐唐,不是你的错,即便错了也可以跟妈妈讲,我们是一家人,可以一起面对,不要什么都藏在心里。妈妈一直希望你能快乐,也希望羽毛能幸福,既然你们决定在一起,就好好的,好不好”
“好。”夏与唐眼眶红得近乎滴血,“谢谢你,妈。”
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我没有不快乐。”
羽毛听说哥哥被母亲叫走的时候正在同舅妈请教领证的事,舅妈捏着她的耳朵骂她不害臊。
羽毛眉眼弯弯地笑着,难得正经了会儿,“舅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本来是个对恋爱很陌生的人,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慢慢培养感情,按部就班步入婚姻就很好。可是自从和哥哥在一起之后,觉得每一秒都很短暂,想和他多待一会儿,再多一会儿。又觉得很漫长,想快点儿和他结婚,很想很想。”
其实还想生小孩,羽毛甚至在梦里都和他过完一生又一生了,但羽毛没好意思说。
舅妈嫌弃她肉麻,但还是捏了下她的脸,“我们羽毛长大了。”
说完,偷偷在她耳边说“舅妈是支持你的。”
羽毛便开心地笑了,“我俩很般配,是不是”
旁边舅舅看不下去,过来拍了她一巴掌,“般配吗你看看人唐唐年轻有为,仪表堂堂,成熟稳重,你再看看你,说你刚幼儿园毕业我都信,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羽毛听完先撇撇嘴,继而又挑了下眉,十分笃定地说“可是哥哥喜欢我。”说完自己品了一下,感动地点点头,“是真爱啊”
这下舅妈都看不下去了,“你这脸皮可真厚啊”
程意安在旁边附和,“那可不止一般的厚。”
说完戳了她一下,附在她耳边说“能别哥哥哥哥地叫了吗我听着都变味了”
羽毛“习惯了。”
叫了二十多年,嘴比脑子快多了,就算偶尔强迫自己改口,一会儿就忘记了。
程意安“啧”了声,搓了搓自己胳膊,“算了,我是说你注意点,这么大的场合,你一句一口哥哥的,生怕别人想不起来那是你哥啊”
羽毛“”
她扭头看了眼,倏忽发现哥哥没了,于是问了句“人呢”
她扭过头,四下去找,但没看到。
远处有人回了她,“被你妈妈叫去后院了。”
羽毛一瞬间脑补了许多不好的场景,什么“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女儿”“虽然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兄妹就是兄妹,你要是为她好就离她远一点。”之类的。
羽毛拔腿就往外跑。
推开厚重的木质后门,连廊下头,母亲正拍着哥哥的背,“唐唐,羽毛是你看着长大的,就不用我赘述了,她要是欺负你,回来跟妈说,我替你收拾她。”
夏与唐正对着羽毛,他眼眶的红还未褪去,一副隐忍悲伤的样子。
羽毛心就咯噔了一下,“妈”
夏至回头,看到羽毛,忍不住说了句,“对了,你就不能多请几天假”
羽毛摇头,“我也想,但科室太忙了,我多请几天假,同事会很累的。”
她呼吸放得很轻,不知道这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边琢磨妈妈那话不像是不同意的样子,一边又因为哥哥红了眼眶心里发紧。
夏至只是忍不住皱眉,“那什么时候领证婚礼什么时候能办这两年要小孩吗”家里不少从医的,都是忙忙忙。
“到时候能请下来假吗给我个准信,我好准备。”她埋怨道,“你们这些小屁孩,什么都不考虑。”
羽毛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在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只是还没吭声,夏与唐靠过来捉住她的手,看着母亲,“妈,我和羽毛再商量一下。”
夏至点点头,“商量好跟我和你爸说一声。”
夏与唐颔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