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直接偷了家。
“陛下,牧临川这小疯子狡诈如狐。”一人蹙眉想了许久,终是忍不住上前出列,低声道,“只怕前方还有陷阱,陛下千金之躯,万不可孤军深入。”
“事已至此,陛下不妨回转荆州以定荆州大局。”
“追击牧临川这事,不妨交给我等。”
众人纷纷看向牧行简,以征求牧行简的意见。
牧行简却恍若未察,心平气和道:“襄阳易守难攻,孤欲命娄军师总理襄阳城内事务。”
众人一阵错愕,忙有人不赞同地追问道“军情如此危机,娄军师如今又身在上京,若焦涿在路上埋伏,亦或者欲围城打援,又该如何是好。”
再说了,荆州距上京路途遥远,难不成还能插上翅膀飞到襄阳去不成
牧行简却已然站起身,黑瞳映照着猎猎篝火,目光所过之处众人只觉心骨泠然“孤在出征前,早已命娄军师替孤往襄阳而去,预防焦涿这老匹夫伺机反扑。”
又以不容置喙的态度,站起身,沉声道“其余兵马继续随孤往前追”
遂点兵起程。
众人错愕之余,又都哑口无言。
原来是早和娄良一道儿安排妥当了又能如何,只能忙整点兵马,大军继续行进。
牧临川与他麾下这黑甲佛图,倒也不是吃素的,一路且战且退,倒也未被牧行简冲溃了阵形,兵容尚算齐整。
一晃眼的功夫就入了冬,青州战况依然胶着。
雪色侵陵,霜风如捣。
见此模样,启军诸将各有所思,却不是在这儿悲秋伤动,冬天的到来,意味着另一个讯号。
“照这般模样,过几日河上就要结冰了。”
具装重骑兵本不善于炎热的天气里作战,冬季才是他们的主场,如今河水又相继冰冻,若冰层厚度足够,长河天险对于骑兵的拦阻作用则趋近于零。他们自可堂而皇之地通过冰面。
眼看着一时半会是拿不下来牧临川了,荆州危机未解,围困日久,如今不论如何都不再适合作大纵深的作战。
众将终于忍无可忍,结伴起身来到了中军大帐。
牧行简这回倒没有再坚持下去,端坐在帐中,牧行简目光如刀,寸寸钉在了舆图上。
他心中自然知晓什么时候追击,什么时候后撤。
这几日也一直在思索着撤军诸事。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他如今这番亲征,足将牧临川打得节节败退,可谓是大胜。
然而,也仅此而已。
他始终无法生擒了他这堂弟。
一直以来,牧临川给他的,都是个昏聩顽劣的印象。眼下胶着的战况,却告诉了他,如今的牧临川绝非昔日的吴下阿蒙,短短五年的时间,他就长成了这番令天下人讶然,令他心中微感悚栗模样。
这日,牧临川的中军大帐遇了袭。
日斜北风正紧,寒林暮鸦昏昏,夜半时分,火光冲天而起,牧临川睡得很浅,一听到帐外传来金鼓喊杀之声,黑夜中,这一双红瞳蓦然睁开。
黑白色的发丝垂落肩头,牧临川毫不犹豫翻身而起,抄起枕侧的劲弩。骨节分明的,苍白的手指紧扣住了弩身。只要一见帐子外有人影晃动,欲冲杀进来,便即刻发弩。
未多时,石黑便一身是血的冲杀进来。
“陛下无恙否”
牧临川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地问“出了什么事”
见牧临川安然无恙稳坐榻上,石黑抹了把脸,这才松了口气。
啐了一口。
“无事,不过是牧行简这鸟厮眼看啃不下来我等,夜里派了人前来放火骚扰。”
待收拾妥当,天色已然微明。
石黑站在营房外面,呼了口浊气,简直是浑身上下都觉得不痛快。
这半个月来连连败退,被牧行简追在屁股后面跟撵条狗似的,又如何痛快得了。
“唉悖闭耪抛欤顿足长叹,可怜的,憋得脸色铁青。
心里难受归难受,他也晓得,哪有什么布局机深不过是演戏里特地安排出来的把戏
一环扣一环的智计,听起来固然畅快,但真正的战场瞬息万变,若有任何一环出了差错,这所谓的智计顷刻间便会崩盘。
因此,所谓兵法,无多少机巧,无外乎是因势利导,恃强凌弱。
着人放了这一把火之后,当天夜里,牧行简便整点兵马往回撤走。牧行简一走,牧临川却如同一只被迫放弃了猎物,被猎人驱赶入深山的猛虎,藏于山野中虎视眈眈,直待猎人一走,便即刻反咬回去。
这早在牧行简预料之中,有条不紊地继续指挥大军一边阻敌一边后撤。
后撤路上遭遇埋伏这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他本来就没指望这把火能拦多久。
随军的传令军拍马上前,在赶到牧行简身侧时,放慢了步子。
“陛下,后方探子来报,牧临川的兵马出动,看样子是欲要从东面攻击我军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