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她救牧临川本来就是一时侠气作祟,天知道她一点儿都不喜欢待在后宅,待在后宫,待在刺史府的那段时间她都快闷死了,还必须要端着王后的体面。
她从小上树掏鸟窝,下地偷西瓜,下河摸鱼虾这些事儿没少干过,野惯了。就算前面战火纷飞,她好歹还有系统傍身不是吗
到时候找个地方安顿了下来,再慢慢联系这个世界的爹妈
想到这个世界的爹妈亲人,拂拂眼睛有些湿润,忙伸手擦了擦。
左娘子心善,见她孤身一人,竟然问她有没有吃的,若没有,大家一块儿吃。
或许是如今还远没到饥荒人相食的地步,大家都带了干粮和银钱。
拂拂杏眼一弯,笑着拍了拍包袱,掏出包袱里的烙饼“女郎不用担心,我带了的。”
左慧这才轻轻吁了口气,方才她是真的担心陆泠泠没带干粮,若是没带,她捱饿,她良心看不下去。
可若是分给她,她又舍不得。
拂拂也确实是饿了,将烙饼撕成小块,就着热水,狼吞虎咽地吞了。由于太饿,也没尝出个什么味道出来。好在胃里有了东西垫着暖和了不少。
夜幕降临,星光闪烁,阿妃睡着她和左娘子之间,三个人奔波了一天,几乎一闭眼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此时此刻,刺史府里却不如拂拂那儿这般平静,已然是闹翻了天。
一向颇有涵养的孙英,此时也忍不住动了怒,指着跪倒在地上的奴婢部曲们破口大骂道“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叫你们看着,你们就是这么看着的”
一众部曲们自知失职,骇得冷汗连连,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郎君息怒,我等、我等已经派兵追查了。”
“有什么用王后被贼人虏走,就算追回来有什么用”
“就算你们完好无损,毫发无伤地带回来了,世人会信吗”
另一旁冷眼旁观吃茶的孙景,这才不紧不慢地搁下了茶瓯,“好声劝慰”道,“阿兄消消气。”
孙英一双虎目如箭一般冷冷地射了过来。
孙景立时就火了。
这算什么眼神他好心安慰,他这算什么眼神
孙英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眼神冷冷的,像是能看穿人心,一字一顿道“阿景,王后出行的事儿你也知晓吧”
孙景心里咯噔一声,有些心虚,却还是强撑出一副勃然大怒的模样“你这是怀疑我”
孙英移开了视线,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额角“我不是这个意思。”
孙景却大发雷霆,一脚踹开门走了。
独留孙英望着被踹开的门板,怔怔出神。
寒风打着旋儿吹了进来,吹得他身上发冷,心却更冷。茫然四顾,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好不容易才搭上了牧临川,却自作聪明弄成了这般模样。他吃点儿苦也就算了,万一连累到阿耶的霸业
孙英一时间愧疚得无地自容。
许是心虚使然,这一路上孙景还在喋喋不休地怒骂,不知道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这算个什么狗神”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好心安慰他,竟然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我看这回有他好受的”
这一路披风带雪地回到屋里,孙景犹未消气,一连砸了好几个瓶瓶罐罐,抬腿踹了一脚跟前伺候着的侍婢,叫人来奉酒。
几杯酒下肚,才将将平了怒意。
他这高昂的怒意来得太过奇怪,或许除了怒意,更多是无处可宣泄的心虚与恐惧。
吃得有些微醺了,孙景昏昏沉沉地卧在榻上睡了,直到前屋忽然传来些骚动,将他从睡梦中吵醒。
孙景一个翻身坐起,眼见前屋那儿火光冲天,将天空照得恍若白昼,他心里忽然咯噔一声,涌出了股不祥的预感。
忙大为火光地招来侍婢问出了什么事儿。
“前面那儿怎么回事”孙景面沉如水道,“怎么这么吵”
侍婢一副吓得不行的模样,颤颤巍巍,支支吾吾地才吐出几个哆嗦的字来。
“陛、陛下”
“陛下”
孙景面色大变“陛下怎么了快说”
“陛下回来了”
牧临川回来了他怎么回来的回来得这么快
他、他不是在信都吗
孙景霎时间也骇得白了一张脸,跌坐在榻上,唇瓣哆嗦得厉害。
一直掩埋在心底的恐惧此刻终于喷薄而出。
他后悔了。
当陆拂拂这事儿闹得这么大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后悔自己逞这一时之气,几杯马尿下肚,借着酒意弄出了这种事。
当务之急,是绝不能让牧临川知道他牵连其中。孙英那混账已经怀疑他了
孙景定了定心神,眼神冷酷,转瞬下定了主意。
若事发,他就把这事儿全推到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