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她身上有一种很是浅显的热...)(1 / 2)

这分明却是具已经被开膛剖肚,掏空了内脏的尸体。

张嵩苦着脸跟上,他还记得这具“佛菩萨”生前的模样,这位生前在朝野中也算是个人物,乃是都督一州军事的陈峻拔,因与长乐王牧行简往来密切,被陛下撸起袖子亲自收拾干净了。

众人只知道陛下暴虐嗜杀,却不知道陛下杀人还区别对待。

如小郑贵人之流的,便随手拖下去埋了、砍了、喂了。但诸如陈峻拔一类,陛下觉得这样杀了他们太埋汰他们了,便会吩咐内侍将他们带到这千佛窟,自己亲自动手处置。

这佛像里的内脏正是一旬前,牧临川自己亲自动手掏空的。彼时,少年神态自若地伸出手,掏出鲜血淋漓的心肝肠肺,随手丢在盘子里,目不斜视道“将这些拿去喂虎。”

也只有在此时,牧临川这阴沉病态的神情才一扫而空,变得精神奕奕,神采飞扬,嘴里哼着小曲儿,专心致志地为这佛像描眉作画。

等他将这剩下来半边上完色之后,天际已经微微亮了。

牧临川搁下画笔,颇为志得意满地打量了一眼自己杰作。他兴奋得脸上发热,热血上头,虽然一晚上没睡,全还是精神奕奕。

转过身,踢踏踢踏地出了千佛窟,“走,去冷宫。”

拂拂是在睡梦中被人戳醒的。

一睁眼,便看到少年撑着下巴,手里拎着个不知从哪儿扒拉来的狗尾巴草,挠着她鼻子玩儿。

天知道一睁眼就看到牧临川,是多么挑战人生理极限的一件事儿

牧临川浑然不觉自己的出现是多么惊悚,反倒还轻轻踢了拂拂一脚。

“起来。”

陆拂拂被人从梦中叫醒,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问“起来干嘛”

少年口气自大,浑然不觉自己这行为多么无耻且招人恨,恬不知耻道“陪我聊天。”

拂拂

幸好她脾气好没有起床气,拂拂叹了口气,认命地起身换衣服。

解系带的手微微一顿,拂拂吞吞吐吐地道“陛下”

牧临川疑惑地问“何事”

看这小暴君毫无退避之意,陆拂拂涨红了脸,只好自我催眠自己,她和牧临川是夫妻,反正她也没啥好看的。

少女穿着一身白色的小衣,单薄的布料紧贴着腰线,胸臀尚未发育完全,如青涩的山峦,一捧如水般的乌发垂落臀后,裸露的肌肤在晨光的照耀下,泛着莹润的色泽,宛如一笔横书的水墨画。

牧临川神情淡定,还有些许不耐,他真的对她的肉体不感兴趣,看着她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块儿肥瘦均匀的猪肉,还不耐烦她换衣服慢吞吞的。

等她换好了衣服,牧临川皱眉问“你平常都干嘛”

陆拂拂想了想,一滴冷汗默默滑落呃种地算吗

今天一早这小暴君又不知道发什么疯,久违地跟在她身后粘着她寸步不离,陆拂拂又赶不走他,只好权把他当作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的幺妮。

弯腰扎紧了裤腿,拂拂拍了拍脸,精神奕奕地抡起锄头去种地。

牧临川像道幽魂一样飘在她身后,新奇地左看看右看看。

天还未亮,晨露未晞,行走在草叶间,裙裾沾染了点点凉意。

陆拂拂面朝黄土,认真锄草翻田。

大抵上天朝人民都对种地有种莫名的向往,陆拂拂从小就在家里做惯了农活,她既不通琴棋书画,也没多少高级趣味,种田倒成了陆拂拂打发时间的手段。

种出来的瓜果蔬菜既能吃,劳作的过程中又能运动健身,可谓一举两得之事。

牧临川站在田边,打量着她,有些嫌弃,有些讥诮,又有些意外和好奇。

礼记月令曾言“孟春之月,天子亲载耒耜”,高贵的陛下,除非春耕之时,需扶犁而耕,对于农事可谓一无所知。

竟然不是变着花样吸引他的手段

牧临川迟疑地看着陆拂拂竟然真的埋头干起了农活,干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一门心思地跪在地上拔草,像是全然忘记了身后还有个人。

少年皱了皱眉。

被这样忽视,他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情愿,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前段时间也是这么忽视陆拂拂的。

牧临川状似无谓地问“你为何要先把锄头泡在水里”

拂拂抡起锄头尽职尽责地展示给牧临川看,像从前教幺妮那样,温和又有耐心“因为这样木头柄和锄头连接的地方紧一点儿,不容易掉下来。”

这到底有没有用陆拂拂不知道,反正她大爸和她妈都是这么和她讲的。

牧临川点点头“那你为何又往上撒草木灰。”

拂拂笑眯眯道“因为这样能改良土质呀。”

今天下地,少女鬓角只簪了一支蝴蝶发簪,笑起来时,眉眼弯弯,鬓角停立的蝶翅乱颤,折射出璀璨的光,看着热闹,刺眼。

与千佛窟的阴冷不同,她身上有一种很是浅显的热闹,是一种见寒作热,不依不饶,大哭大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