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30(3 / 4)

回南天 殊娓 7863 字 11个月前

但从前晚吵架,到昨晚傅西泠追上火车、陪着她搞了一晚上论文,这些经历是她从没预料过的。

好像,感觉还不坏。

所以时芷在桌子下面,踢了傅西泠一下,看着他顿住滑手机的动作,偏头看过来,她很直接地告诉傅西泠“我也不想和你断。”

傅西泠看着她,慢慢有了点笑容“行。”

“关系不变。”

时芷看了眼对面,老大爷已经要醒了,正在揉眼睛,老大爷旁边的小哥也开始掏手机。

她凑近傅西泠“就还是床搭子。”

傅西泠仍然在笑“行。”

他们抵达目的地时,并不是这趟列车的终点站,停站时间短,旅客匆匆下车。

时芷头发绑得松散,穿外套时刮了一下,头发上的和田玉手串掉下去,摔在地上。

人太多,手串差点被踩着。

傅西泠弯腰帮她拾起,拉着时芷的手,帮她戴在手腕上。

他揽着时芷的肩,帮她挡开些拥挤,带她走出车厢。

火车站外面的北方城市,是时梅的故乡。

林孝平去世后,时芷曾跟着时梅在这边生活过几年。

熟悉的街道、乡音,唤醒并不愉快的过往经历,让她沉默良久。

傅西泠打了车,直接带她去当地的星级酒店。

一直到进了酒店房间,各自洗过澡,又简单吃过午饭,时芷才发现手串上某颗和田玉珠有裂痕。

房间里挡着窗纱,光线并不特别好。

时芷起身,拿着手串走前窗边,拉开一截窗纱去对着阳光仔细看。

越看,眉心皱得越紧。

傅西泠在旁边撑着额角看着,本来不想说什么。

但时芷很少对什么上心,她那副皱着眉心疼的样子,他又

做不到视而不见。

“这么珍视,找个靠谱玉器店,换颗新的”

“不用。”

时芷把手串戴上“这东西开过光,也不知道碎个珠子会不会影响我的财运。”

“你倒不像信这些的人。”

“本来是不信。”

林孝平酗酒之后,什么混蛋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有天半夜从外面回来,和时梅推搡争执,发疯了般拿各种东西打时梅,砸碎了家里的观音摆件。

观音摆件是林孝平和时梅结婚时某个长辈送的,也开过光。

时芷穿上外套“摆件碎掉的第二天,林孝平就在外面冻死了。”

和傅西泠这种聪明人聊天很省心。

他不会问林孝平是谁,也不会笑她迷信,安慰人的话说得毫不啰嗦,又很令人熨帖。

“分人吧,我妈也失手摔碎过开光的平安扣,没见对她有什么影响。你要真信这个,有心摔的和无心失手,肯定还是有区别,佛祖没那么不讲道理。”

出门前,傅西泠问时芷“去买鲜花么”

“不用买花,她不在墓地。”

让时梅的骨灰随风散走的,是时芷做的决定。

时芷带着傅西泠去了一处城市边缘的建筑,是当地的“心理卫生中心”,也是大众口中的“精神病院”。

他们坐在医院外面不远处的一棵枯树下,木质椅子漆体斑驳,脚下有些未消的积雪。

这是时芷第一次主动和人谈起时梅。

她当时还没有察觉到,自己对陪在身边的所谓床搭子是和对别人不同的。

时芷看着那栋墙皮脱落的老旧建筑“她一辈子都不快乐。”

时梅本来在单位也是很出色的职员,颇受领导赏识,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林孝平,和林孝平恋爱、结婚。

结婚后又很快有了孩子。

林家老人要照顾林孝平弟弟家的孩子,时梅娘家又远。

林孝平说“梅梅,赚钱的事情交给我,我会照顾好你和孩子”,时梅信了,为家庭放弃了自己的工作。

不幸的是,婚后没两年,林孝平本性暴露,又赌又酗酒。

打骂时梅嘴里经常说的一句话是,“钱都是老子赚的,老子想怎么花都行”。

被言语打压多年,哪怕林孝平去世后,这件事仍然是时梅的心病。

时梅太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了,被以“闺蜜”为名的骗子钻了空子。

他们那时候处境已经很艰难了,借住在时芷的大舅家,看着舅妈脸色寄人篱下。

时梅满怀期待“萌萌,妈妈很快就能赚到一笔钱,有钱了我们就不会被人看不起,到时候我们自己买个小房子。”

然后,那个要带时梅赚大钱的“闺蜜”消失了,连带着一起消失的,是时梅的所有积蓄和从姥姥手里借出来的一万块。

骗局打碎了时梅对生活的最后希望,亲朋的不理解和埋怨也击碎了她的自尊心。

可怜的女人崩溃了,变成街坊邻居都要躲着的精神病。

“她有攻击性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