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些,所以不自觉就睡着了。
在讨人喜欢这件事上,周承琛深知自己没有天分,她的外公于偃亭并不是迂腐固执的老头子,反而是很豁达通透的老人家,在文艺界很有声望,一副画卖出过一个亿的天价,那一个亿,他转头就捐了出去,一生清贫,但从未缺过钱。
路铭泽用钱是很难打动自己的岳丈的,因为他看重的根本就不是钱。
路宁性格很随父母,善良、柔软,路铭泽其实是少了点生意人的狠辣和绝情的,过于温善和厚道,当初的优柔寡断,无非是想到一旦自己走破产程序,公司几百号员工,不乏一些从他白手起家就开始跟着他的老人。
无数的家庭要遭殃。
书房的黄花梨长条书案前,老爷子执笔在画一只雪枝上的鸟儿,那鸟儿胖墩墩的惟妙惟肖,一脚踩了空,抖落枝头的雪花跟着它往下落。
周承琛站在书案前,并不说话,沉默地替他研墨。
画完了鸟,落了款,盖了老爷子的私印,周承琛说了句“外公不怎么画花鸟,是宁宁回了,画给她看的吧。”
老爷子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前的男人身形高大,浑身的压迫感浑然天成,年纪轻轻却一身威严,久处高位的积弊,被人捧惯了,骨子里难免带点傲气和自负。
但他神情里却没有看到这些。
说起来,这是周承琛和老爷子的第二次会面。
上一回,是在婚礼上。
周家隆重介绍了老爷子,那时周家和文艺圈搭不上线,后来全借了于偃亭这个名字。
“宁宁喜欢花和小动物。”周承琛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我以前给她找了几株珍贵的兰草,家里只有她会打理。两只小猫有一只是我养的,但也和她最亲。”
“我听说,你不是对猫毛过敏吗。”老爷子重新铺开一张宣纸,随便写了几个字。
周承琛回答“是,去做了脱敏治疗,效果还不错,可以和猫咪短时间接触了。她喜欢小动物,我不想让她失望,至少也要试试。”
于偃亭的表情没那么紧绷了,随意闲聊一句“怎么过来的”
“飞机。”
“院子里那几辆车也是你的”于偃亭早就注意到。
那几辆车开得快,刚刚已经到了。
“是,给外公备了些薄礼。”
“有心了。”
“应该的。”周承琛继续研墨,顺便说一句,“除了爸妈和姐姐,宁宁就惦记您,所以我总是害怕,来见您表现不好,她一向看重亲情多过我,您对我不满意,她怕是都不想要我了。”
“周总太谦虚了。”于偃亭表情四平八稳地说,“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
一句周总多少含点怨气,周承琛略微低头,“外公折煞我了。与其说谦虚,不如说自卑。人在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总是诚惶诚恐惴惴不安的。宁宁从小被爱包围着长大,而我却缺乏相应的经历,总是害怕自己给不了她足够的爱和关心。”
于偃亭说“她一向最好哄。你连她都哄不好,可见也不用什么心。”
周承琛眼神微滞,旋即反而露出一丝笑意“她心软,确实好哄,但我目的不是哄她,我希望她跟我在一起能由衷地感觉到幸福和开心,而不是心软迁就我。”
周承琛和外公在书房待到晚上才出来,路宁焦急地凑过去,看他表情疲倦,小声问他“挨骂了”
周承琛笑了笑“没有,但我的确有点累。今晚能不能安慰我一下,把我安排和你一个房间,你们家的院子太大太空了,我一个人睡害怕。”
路宁狐疑地看着他。
周承琛表情坦然“我以前在乡下住过一阵,有个保姆为了不让我乱跑,总给我讲鬼故事,导致我现在看到这种院子就有心理阴影。”
路宁牵住他的手,跨过拱门,“你每次骗我都说得煞有其事的,但我不信。”
“那算了,我自己睡也行,反正你不在我总是失眠,也习惯了。”
路宁掐他手心“你过分。”
又故意卖惨。
“怎么就过分了”周承琛眼眸深沉,声音像蛊惑人的妖精,“明明是你也心疼我。”
所以才能屡屡奏效。
路宁不满“那我以后不心疼你了。”
“你这时候顺势说是的你爱我,我会更高兴。”
“我不要。”路宁别过脸去,带着几分赌气。
“那我爱你行不行。”周承琛捏着她的下巴把她脸扭过来,“我真的很爱你。”
路宁觉得肉麻,抬手捂住他的嘴“好了好了,今晚你跟我睡,但我爸妈姐姐外公明天翻你白眼我可不管。我家里偏保守,女儿女婿回娘家都不同房睡的。”
周承琛握住她的手“我们不干什么,就睡觉。”
路宁气急败坏“你还想干什么”
“我已经十四天没有见你了,宁宁。”他附耳说,“我什么都想干,还有你答应我的事,不要忘了,以后都不能分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