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怕他看不上。明儿咱们自己动手吧,替老爷和二老爷各做一件,总是咱们的心意,他们穿着也熨帖。”
芳纯讶然看着她,“你还会做衣裳”
清圆说会呀,“我六岁起便学女红,后来每年过年,祖父祖母的新衣裳都是我做的。”
芳纯听完了简直无地自容,“同你一比,我就像个男人。我只会绣花,纳鞋底,唯一送过我们爷的,就是一只兽爪囊。”
清圆倒有些可怜她,自己虽然没了娘,但有祖母悉心教导,所有姑娘必须具备的手艺和品质,她都如数从祖母那里得到了承袭。但芳纯不一样,因为父亲的偏爱,继母不敢也无心教导她,你若让她舞刀弄剑她还在行,像量体裁衣之类的活计,她就不行了。
但总得以鼓励为主,清圆道“兽爪囊就很好,可以放官印和鱼符。我总看见二爷腰上挂的那个绣狮子的,就是你赠他的吧”边说边轻轻一笑,“你瞧,二爷心里一直装着你,否则以咱们家的用度,哪有一样东西使几年的道理”
芳纯顿住了,若有所思的样子,嘴里喃喃应着“这点倒是”
清圆复又哎呀了声,“这上头我还不及你,当初老爷倒是强行塞了块随身的玉给我,我却从未送过什么给他,细想起来真对不起他。”
芳纯来了兴致,“那咱们先做衣裳,然后你也给他绣兽爪囊,绣两个,替换着戴。”说罢嘻嘻笑起来,“大嫂子,真真儿的,自我见大哥哥第一面起,我就觉得这人像天上的太阳,不敢直眼瞧。没想到他后来想娶你,那样抓耳挠腮和澄冰商量,我在窗外偷听,一边听一边笑,才觉得他面上装正经,其实很不容易。”
清圆红了脸,低头笑得甜腻。
芳纯拿肩顶她两下,“你想他不想你们才成婚五日就分开了,很是惦记他吧”
清圆愈发不好意思,含糊笑道“总是想的你说我做什么,你和二爷成婚快三年了,你如今不想”
芳纯的性子直爽,也不遮瞒,绞着帕子说“哪里能不想可是我觉得对不起他,我是个下不出蛋的母鸡,再跟着他,会耽误他一辈子的。”
清圆直到现在才听见她的真心话,原本只是猜测,谁知她果然是这么想的。便牵了她的手道“可是有人在你耳边念叨了,你才生出这种顾虑来你怕耽误二叔,自作主张想要和离,可问过二叔的意思姐姐,夫妻聚少离多,想怀孩子自然不容易,等明年咱们都搬到上京去,你还愁什么退一万步,就算当真生不出孩子,只要二叔不嫌你,你就该心安理得霸占着他。咱们处世为人,虽要替别人着想,但操心过了头,反增添别人的烦恼。你可万万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你知道都使夫人的位置一旦出缺,谁会头一个填上来么”
芳纯怔忡看着她,“你是说皓雪么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不待见她。”
都不待见,就说明她心怀叵测,要拆散这个家。可是眼下和芳纯说这些,她压根儿不会听,反会觉得他们是有意针对皓雪,愈发要维护那位娘家表妹。清圆笑了笑,“我们和她无仇无怨,怎么会同她过不去呢。”一头岔开了话题,“腊月二十五朝中休沐了,我打算趁着年前办一回宴,一则答谢那些婚宴上来与没来的宾客们,二则也替两位爷笼络好同僚,让他们官场上少些阻碍。”
芳纯说好,“亏你想得周到。”
清圆成心替她找事做,郑重其事道“筵宴提前便要准备,我怕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可要帮我才好。”
芳纯当然一口答应,没心眼的人就是这点好,委屈和愤懑都不会持续太久。同阴暗的人在一处,她会被染黑,同光明的人在一处,她便也熠熠生辉。
妯娌两个就此有了伴,开始专心为节下的一切做准备。
芳纯对裁衣不精通,清圆手把手地教她,日头旸起来,两个人坐在檐下,边晒太阳边做针线。等衣裳做成了,各自穿上细细打量,估猜着那个人穿上了是什么模样,那时心就雀跃起来。
清圆很高兴,自己费心引导总算不是无用功,芳纯的心思渐渐被扭转过来,手上有事可做,她就想不起皓雪了。
这么着过了有十来日,还是皓雪先沉不住气,寻上门来,见她们在花厅里写拜帖,迟迟道“府上要办宴么”
清圆说是,“昏礼那日我不便招待宾客,错失了结交诸路夫人的好时机,借这个筵宴,以补缺憾。”一面道,“那日皓雪姑娘可一定要来,姚府是芳纯姐姐的娘家,若你们不来,那这个筵宴就不圆满了。”
这位新晋的指挥使夫人有张漂亮单纯的脸,在初升的日光下温润可爱,足可让男人迷醉。皓雪暗自感慨她的容貌和心智,她过年也才十六罢了,这诰命夫人当得八面玲珑如鱼得水,实在叫人大大领会了一番,高位虽虚,尤以能者居之的道理。
至于这宴席,怎么能错过,皓雪笑道“夫人盛情,我们不免要来叨扰了。”
芳纯对她仍不设防,托着手里写成的拜帖吹气晾干,抽空道“对了,你上回说我的狐裘好看,我那里正好有张皮子,是上年刘侍郎打了送给澄冰的。你拿回去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