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者”盛柏年回忆起前一段时间身边种种异常,确实有很多人莫名其妙地往他身边凑,他对程郁话已经信了七八分,这个世界中有程郁这样可以不断死而复生人,再有这些奇奇怪怪攻略者倒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
只是既然会有攻略者来到这个世界中,那这个世界在他们这些人眼中又一位着什么仅仅是一场游戏吗
盛柏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向程郁问道“他们从哪里来”
程郁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你自己多注意一点吧,我该走了,再不回家话,程嘉言该等急了。”
盛柏年应了一声,从摇椅上起身,将程郁送下楼去,只是他心中还怀着许多许多问题,希望能够从程郁口中得到答案。
将要分开时候,盛柏年向程郁问道“你到国外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现在不会告诉你,”程郁声音很轻很轻,好像一阵风吹来,就能将他声音全部吹散,他对盛柏年说,“也许有一天,你会知道。”
程郁对他挥了挥手,离开了长乐苑,盛柏年本来想要开车送他,却被他拒绝,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程郁坐上出租车,渐渐远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程郁了,盛柏年依旧站在原地,夜风吹拂着他鬓角发丝,路灯将他影子拉得很长,他站在风里,站在灯下,看起来异常孤寂。
很长时间过去后,盛柏年终于有了动作,他转过身,回到了房子里面,外面草坪上银白色草坪灯一盏接一盏地熄灭,盛柏年坐在落地窗前,回想着程郁在今天晚上对自己说过每一句话。
程嘉言竟然是自己孩子,竟然真是自己孩子
男人生子这种事本该是天方夜谭,可盛柏年对程郁话却是完全相信了,这对他来说其实算不上是一种幸运,更像是一种残酷刑罚。
盛柏年嘴里全是苦涩,到了现在,他倒是宁愿程郁在自己离开后还有另外安慰,那么至少在那个时候,程郁还不至于太过绝望。
程郁将他生出程嘉言过程说十分轻巧,但是盛柏年知道这件事远远不会这么容易,起码在程郁刚刚得知怀孕时候,他是什么样心情呢按照时间来推断,那个时候他还没有遭遇到车祸,还没有拥有常人所没有不死能力,他一个男人,知道自己怀孕了,想是什么呢
程归远将他赶出了程家,他在平海人生地不熟,靠自己一个人打拼,自己又不在他身边,现在又得知肚子里多了一个生命,他甚至不敢到医院去,害怕被人当成怪物,就这样一日日地看着自己肚子越来越大,感受着肚子里面胎儿渐渐拥有了生命特征,偶尔还会跳动。
程郁说他睡了一觉,程嘉言便出生了,那在程嘉言出生之前呢程郁是否经历过什么
而这些盛柏年都一无所知,那个时候他还国外,过着日复一日单调生活,对一起都失去兴趣,只是为了维持那一点体面,与无聊生命。
他不知道,在遥远故国,他爱人正在遭受怎样折磨他总是不知道。
不管他究竟是因为什么没有了过去与程郁之间记忆,这都是他犯下罪孽。
他总该为他不知道付出巨大代价,他现在还不清楚这份代价是什么,可总有一天他要面对。
很久以后,盛柏年收回了自己目光,他眼睑垂下,低头望着身下地毯,月光照在上面,那些细细绒毛好像有了生命一样在小心地浮动,盛柏年伸手将一旁桌子上面手机拿了出来,给自己助理打去电话,让他注意程郁都订了去哪个国家机票,他必须要跟过去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盛柏年心中总有一种不太好预感,程郁这一走,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梦里,依旧是在平海伊顿幼儿园中他与程郁重逢后那一幕,他因为种种原因,口不择言,对他说“程先生如果教不好孩子,应该把孩子送到他母亲手里。”
可是真正没有教育过孩子,明明是他自己,盛柏年嘴角挂着一抹苦笑,悔意像是挂着灰蜘蛛,爬满他整个心脏。
月上中天,银河如同一条长长带子贯穿了整个夜空,盛柏年靠着身后冷硬桌子,就这样睡了过去,做了一个又一个梦。
这些梦像是一张张巨大蛛网,将他整个人都困在里面,无法脱身。
怪物们没有得到召唤,安静地蛰伏在深深地下,它们有一种奇怪预感,祂应当就要从沉睡中醒过来了,不知祂醒来后会做些什么,而且现在这个世界中还有另一个祂了,怪物们下意识地觉得祂们之间或许会发生一场不可避免战争,它们该如何在战争中保全自己呢。
一闭眼,一睁眼,一个晚上就过去了,早上盛柏年醒来后,按着自己有些发疼额角,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关于程郁和程嘉言所有真相,却更加不知道自己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而程嘉言又是否知道自己是他另一个父亲呢盛柏年没来由地突然想起上次与他们在餐厅里时候,程嘉言对自己说,他不喜欢他,那时盛柏年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对自己这样说,现在想想,自己好像确实挺讨人厌。
他想要补偿他们,可是他们好像都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