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郁与盛柏年看到摔倒在院子中央的邻居齐齐怔了一下, 虽然刚才邻居已经跟他们说过,现在小槐林出的怪事就是常常有人白日出门的时候突然昏倒,但是现在这么发生在他们眼前,还是被吓了一跳。
不会是邻居自己有什么问题吧
盛柏年刚刚并不相信这个邻居说的话, 只以为是村子里的几个人得了什么病, 所以才会经常晕倒, 就算现在这位大哥也倒在自己的面前,他仍然觉得,也许这位大哥也有病呢
程郁和盛柏年赶紧上前把这位邻居给扶了起来, 送到屋里。
等了半个多小时,这位在烈日下突然昏倒的邻居终于睁开眼,苏醒过来, 他看了眼四周,过了好一会儿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也是突然昏倒。
邻居叹了一口气, 哎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看着程郁有些担忧的眼神, 咧嘴笑了一下, 安慰程郁说“我这都算好的,我们村那个张大头,那天正站在田埂上面小便, 突然晕倒, 吧嗒一声,掉前边的臭水沟里去了, 也幸好给人发现了, 不然他怕是要死在那臭水沟里头了, 诶呦被人抬回来的时候身上的那个味啊。”
邻居一边说, 一边挥着手在鼻子前边不停地扇,好像那股臭水沟的味道穿越了时间与空间,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鼻间。
程郁“”
太惨了,以至于程郁都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接。
而一直有点轻微洁癖的盛柏年听着这话,莫名有一点感同身受,甚至想要找个地方去洗个澡。
“没有去医院检查一下吗”程郁问,“或许是身体出了问题呢”
邻居当即道“怎么没去我们村里的好几个,小医院去了,大医院也看了,花了好几千,倒是检查出一大堆毛病来,可没有哪个毛病能走两步就在道上突然昏过去的。”
看程郁有点不相信,邻居继续说道“还有个警察来我们村调查,好好地一个大小伙子,刚在大街上走了不到十分钟,啪嗒也昏过去了,被人给扶到家里去里了,他在我们村走了一整天也没发现什么东西,说是要向上面请示,找两个专家来这儿,估计再过两天就能来了。”
程郁哦了一声,好奇问道“摔倒前会有什么预感吗”
“没有,一点也没有,”邻居摇着头信誓旦旦地说,“我就记得刚才我一出门,然后眼前一黑,再醒过来就在这儿了。”
谁也不知道自己出门后什么时候会晕倒,身边会不会有人看到,现在小槐林里倒还是有两个男人敢去田地里干活,但女人和孩子,就完全不敢了,谁知道自己倒下后,身边会来个什么人。
就是这样,小槐林这里的事是越传越邪乎,什么献祭什么阵法,什么样的都有,传来传去也就没有人敢到这儿来了。
邻居看着程郁和盛柏年,对他们说“你们两个知道我们村有这事,还敢往这儿来,胆子挺大啊。”
程郁笑笑,他们在来之前,对车站的那个大娘描述的怪事并不怎么相信。
李明哲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看着坐在床边的邻居,知道他是给自己送饭的,立刻对他说“谢谢、谢谢。”
这是妹妹李桂芳教他的,别人给他东西,他要这么说。
邻居冲着李明哲摆摆手,他们也是看这个老人挺可怜的,所以在李桂芳死后才经常给他送来一碗饭,只是他们能做的也不多,以后这个老人究竟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好。
邻居问程郁“你们打算在村子里待多久啊”
“看看吧,”程郁转头看了眼刚刚醒来,已经跑去外屋洗脸的李明哲,对邻居问道“你知道李明哲年轻的时候有个孩子吗”
“不是丢了吗”邻居问。
程郁点头“是啊,李桂芳一直托我找那个孩子的下落,但我打听了挺长时间,也没有那个孩子的下落。”
邻居摇着头,李明哲孩子丢的时候,他自己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就听村里的大人说,李明哲是因为这事受不了刺激才疯的,对程郁说“都这么长时间了,上哪儿去找人”
想了想,邻居又压低了声音,对程郁说“那个孩子现在活没活的,都不好说,我看你还是别找了,找也找不到。”
程郁笑着说“看看吧,或许他们父子还有缘分呢”
邻居没说什么,他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听到隔壁家里的妻子在叫他,赶忙应了一声,从房子里出去,他走得很快,好像是怕走得慢了再昏倒在在哪个地方。
李明哲洗完脸,回来后从枕头下面找到一个相框,拿出抹布细细擦拭了一遍,然后抱在了怀里。
相框里面是他妹妹李桂芳的照片,他一声声地叫着妹妹,希望妹妹能够回来。
在李明哲刚刚疯掉的时候,他念念不忘的只有自己的孩子,这些年相处下来,李桂芳渐渐代替那个孩子,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现在李桂芳死去,他并不明白什么是死亡,所以在妹妹被火葬场的人抬走后,还在等着妹妹能够回来。
盛柏年看着陷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