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归远立刻让侦探将这件事查个清楚,他想要知道五年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程郁是不是真的没有受到伤害。
但是这件事毕竟已经过去五年了,想要查清楚并不容易,程归远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他也没有考虑好这件事要不要与程郁说,要是说了,又该怎么与程郁开口。
程归远轻叹了一口气,本以为程郁回来后,他也不再提与安锦然任何相关的话,他们就能这么开心融洽地相处下去。
偏偏多出一个白晨来,程归远后悔自己当年招秘书的时候怎么就从那么多人中挑了白晨,他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在翻简历的时候,安锦然对自己说了句这个人他认识,能力不错,他才会在面试中对白晨多关注了些,最后确定了他。
如今这样的局面早在几年前安锦然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做下了铺垫,埋下了伏笔,如果之前他能够多注意一下白晨对安锦然的偏执,多考虑一些,那么至少他也不会将与程郁有关的事交给白晨来助理,以至于蹉跎了五年之久。
程归远喝了一杯茶水,压了压心中的火气,他拿出手机,给程郁打了通电话,在得知程郁今天晚上就能到云京了,心里才微微好受了一些。
程郁与盛柏年已经上了回云京的高铁,两个人的座位是紧挨着的,程郁靠窗,盛柏年靠着过道,两个人无比接近,却又无话可说。
程郁与盛柏年已经错过五年,程郁也不奢望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和盛柏年再发展出一段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他唯一想要同盛柏年交代的,就只有程嘉言的事,可这件事,他又不敢轻易告诉他。
盛柏年跟自己说他与安锦然并没有什么关系,他相信他说的话,只是盛柏年如今没有过去的记忆,很容易受到周围人的影响,就像他一回国,就去了墓园看望安锦然。
只要安锦然不回来
只要他不回来。
可这件事谁也无法向程郁保证。
盛柏年不知道程郁心中想着什么,他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耳边喧闹的声音好似都消失了,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谁也不会来打扰,有那么一瞬间,盛柏年甚至希望这趟列车永远不要停下来。
这辆列车快速地行驶着,车窗外面的景色在眼中不断地变换,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时间好像过得特别地慢,程郁半阖着眼,过了一会儿,眼皮就完全耷拉了下来,睡了过去。
盛柏年侧头看了他一会儿,抬起手,轻轻将他额前的发丝拨到一边,睡梦中程郁丝毫没有察觉。
等到程郁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没想到自己这一觉能睡这么长的时间,身边的盛柏年依旧坐在这里,好像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没有动过。
列车到站了。
下车后两个人就分开,程郁回头看了一眼,盛柏年还站在原地,正看着自己。
程郁嘴唇微动,好像说了什么,盛柏年没有听清,又看到程郁抬起手,对他挥了挥。
盛柏年望着他,熙熙攘攘的人群从程郁的身旁经过,远处的摩天大楼霓虹闪烁,眼前的这一幕似曾相识,他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如果程郁在大学的时候是他的学生,怎么可能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额角泛起一阵针扎般疼痛来,盛柏年一动不动,直到程郁的身影从他的视线中完全消失。他才收回了视线,上了车。
程郁的身影依然在盛柏年的脑海中盘旋,在一个刹那,脑中有画面一闪而过,好像是在大学的课堂里,自己站在讲台上面,有迟到的学生从后门偷偷探出一个脑袋,看到他又立刻把脑袋收了回去。
他心中好笑,拿着粉笔转过身去,再转过来的时候,教室的最后一排就多了一个青年。
教室里一百多个学生,他的注意力却几乎全部放在了青年的身上。
青年大概是昨天玩得太晚了,又或许是对这一门课真的没什么兴趣,只听了一会儿就昏昏欲睡,趴在桌子上,阳光落在他的脸上,他抓起一本书翻开盖在脑袋上,挡住了阳光。
盛柏年的嘴角不自觉露出一点笑意来,可惜这些画面很快地如泡沫一下破裂,眼前什么都不剩下。
坐在前排的助理看见盛柏年脸上的笑容,心中疑惑老板这是干什么去了,合作都泡汤了,人还能笑得这么高兴。
皓月当空,清风袭人。
程家别墅的外面,程嘉言早就站在门口等着,见到程郁从出租车上下来,嘴里叫着爸爸爸爸,迈着两条小短腿,向着他冲了过来。
程郁一把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程嘉言搂着程郁的脖子,脑袋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然后对程郁说“爸爸放我下来吧。”
程郁抱着他颠了颠,问他“怎么啦”
“放我下来啦,我自己走。”
程郁大概知道程嘉言是不想自己太累,便将程嘉言放了下来,牵着他的小手,往别墅里面走。
程归远站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他们父子两个的互动,问道“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