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容讽刺一笑,“陈山涧就这么教你的,和亲人讨价还价。”
牵扯到了死去的陈爸爸,就过了,陈清雪神色淡下来,“亲人两个字从您口里说出来格外讽刺,我爸妈死的早,现在讨论教育不教育的,没什么意思。”
陈山涧是有名的大才子,眉眼如画在绘画上又很有天赋,在学校里很受人欢迎,当初是方容主动追的陈山涧,少年少女的感情像一株初春的玫瑰,一经绽放,必定浓厚热烈,方容不顾家人反对,法定年纪一到就和陈山涧结了婚,结婚一年就有了陈清雪。
陈山涧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妻子和女儿,但好景不长,方容手上的生意出了岔子,算得上是一败涂地,陈山涧再好,家世背景放在那,没法帮方容东山再起,没多长时间,这份浓烈的爱就慢慢崩塌了。
再加上她那时候小,容易生病,算是拖累了方容,方容提出离婚的时候,陈清雪才两岁那么大,任凭陈山涧如何挽留都没用。
陈山涧一辈子都没逃出方容的魔咒,当时方容有个重要客户好收藏国画,方容请陈山涧去掌眼的,陈山涧去了,死在了回来的路上,车祸,那时候他们已经离婚好几年了。
听起来陈山涧是挺可悲,但方容是真没资格在她面前埋汰陈山涧的。
陈清雪无视方容青黑的怒颜,开门见山地进行一场交易,“第一物资上一千万,外加一套利泽斯公学附近的房子转到我名下,第二精神上我的户口你不要动,虽然法律并不能让我们断绝母女关系,但我希望在方总心里,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方容脸色难看,计天阳也惊讶了,陈清雪无视他们,看着方容静静道,“就这两个条件,不接受讨价还价,方总同意的话,协议拟定公证完,签好字给我就成。”
一千万对方容来说不算多,但要把这笔钱给别人,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方容是没料到陈清雪有胆子和她讲条件,见陈清雪是认真的,气得颧骨下两个凹陷一起一伏的,拍了下桌子站起来,半响又深吸了口气坐下,咬牙切齿,“装得跟陈山涧一样清高出尘,现在要起钱来也毫不手软,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尤其她只有十三岁,看起来就格外市侩。
方容一而再再而三提陈山涧,让陈清雪有点生气,陈山涧算是她短暂一生中为数不多的温暖和光亮了,陈山涧最喜欢握着她的手教她画画,最喜欢给她做好吃的,让她骑在他的肩头,逛遍整个游乐场,也会教她做人做事该这样,不该那样做对了表扬鼓励,做错了耐心指导,有关她的画册一本接着一本,时常带着她一起去旅游写生,因为当时还年幼,也因为一生中只有这么一个人,有关陈山涧的一切就显得尤为珍贵。
陈清雪盯着面前脸色扭曲的方容,粉润的唇瓣里一字一句吐出话来,“附加第三条,以后不要提爸爸的名字,你不配。”
方容被气得身体发抖,重新站了起来,手指指着陈清雪,“你这个猪狗不如的”
到底还有一丝理智,知道计天阳还在,又自持贵妇,否则定要破口大骂了,陈清雪看着鼻尖不远处的指尖,坐在椅子上没动,神色淡淡“把手挪开。”她两百年后从出生就被国家当成一名军人来培养,目的就是保护人民,但不是没有脾气。
方容不听,陈清雪只好自己动手,只听啊的一声发抖的尖叫,方容不断往后扯,另一只手伸过来不断拍打咒骂,“放开反了天了你你放开,啊疼”
“死丫头你干什么反了天了”张姨尖声叫着想扑上来,被从楼上扑下来的银狼挡住,银狼低吼着拦在陈清雪面前对着方容和张姨龇牙怒目,一副只要陈清雪有令,方容敢上前,就把对方撕碎的架势。
林管家不住劝陈清雪,说有话好好说。
方容脸色煞白跌坐在椅子上,疼出了一脑门的汗,计天阳身为西南这一片的地产大亨,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这时候都被刚刚发生的一切惊得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再看这长相乖巧甜润的小姑娘,对她的印象又改观了。
“银狼快下去”
银狼在家里听计泽城的,计泽城不在就没人管得住它,这时候对着方容龇牙咧嘴,威胁恐吓的意味不言而喻。
“计泽城”
计天阳大声喊儿子下来,扭头见儿子正抄着手在二楼栏杆边看大戏,脸上都是兴味,见他看过来还极其缓慢又有节奏地啪啪拍掌,跟个二世祖似的。
计天阳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喝斥道,“计泽城你是不是皮痒了,还不把银狼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