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哎呀地叫唤,却听到人群说“本次案首来自清远县山溪村,名字没听说过,据说一次就中,真是厉害”
云大河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当即腰不酸腿不疼了,直接掰过那人的肩膀“这位兄台,你是说真的吗案首来自清远县山溪村”他本以为大侄子能考上秀才就已是极好,没想到竟然一举夺魁,拿下了案首
那人吓得拨开他,不知他是何人,没好气道“我当然没念错,上面都白纸黑字写着呢,人家的名字和籍贯,下方还有省学正的官印,这可是官府的告示,谁敢胡说八道。”此人不理会笑得疯疯癫癫的云大河,甩袖子走人了。
萧恒仗着人高马大,目能视及,确定后跟云桑说“没错是你,你考中了,还是案首。”
男人话音刚落,随之而来是无数异样的目光,有嫉妒、有羡慕、也有打量、酸涩的,好在云桑虽衣着朴素,但姿貌不俗,发色如墨、眉眼如绘,不至于被人明面上刺几句。不然此情此景之下,换做一个衣衫褴褛、又其貌不扬的书生,那便不好说了。
“原来是他,我与他曾在一个客栈落脚,没曾想他竟拿了案首,真是意料不到。”云桑之前拿了童生依然是寂寂无名,可这一次就足够被人记住了。
为了以示公正,也为了防止舞弊,主考官会专门去调取案首先前考的县、府正场考试试卷,核对字迹是否一致,然后再把案首录取者的答卷都会张贴出来,以堵住悠悠之口,毕竟文人相轻,只有把东西贴出来才能信服于人。
“是啊是啊,本以为十拿九稳了,谁曾想徽安县的才子张文书居然屈居第二,想必是大意了。”也有人为自己县的名人鸣不平,为对方努力刷一点存在感,“怪就怪哉,本次院试竟然考孙子算经,落了好多人选。”
其他人闻言,极为赞同“是极、是极,也不知那算学有何用处,本次院试竟占了如此高的比重。”顺便鼓吹了一番算学无用论。
也有老生看着云桑稚嫩青涩的面容,情不自禁潸然泪下“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吾都将知天命了,还未取中。”老生身影蹒跚地走了,教人心中升起淡淡怜意。
古代科举就是一个磨人的征途,七老八十、垂垂老矣还在考、才考上秀才举人的大有人在,而每年都有新生代的年轻学子登场,强势杀入考场,让人感叹后生可畏。
考虑到运输问题,云大河回程雇了一辆马车,把购买的货物搬了上去,他们准备一路倒卖,便也不急着回村。他们慢悠悠地路上行走,连个口信都没有,殊不知另一边山溪村都放鞭炮了,喜气洋洋的。
官差敲锣打鼓来村里报喜了,说恭喜云家小郎君再次高中,中了秀才。云家人先是一惊,然后是狂喜,给了报喜的官差一个厚实红封,毕竟谁家出了一个秀才老爷不狂喜。
整个村子也都听到了,纷纷出门向云家人贺喜声接连不断,非常热闹,“桑哥儿居然高中秀才了,恭喜恭喜啊,太有出息了”、“居然还是案首,这太了不起了,桑哥儿真是给祖上添光。”
案首是头名,一般是考官钦点的最为出类拔萃者,而且起码是好几名阅卷官同时钦定的才行,含金量可高了。而且案首较为优异,不是一般秀才可比,如果不出什么大的意外,院试的案首到了乡试,最差也是举人了。
这云桑相当于提前锁定了举人身份。
云家大房和二房还算矜持,云家老太太直接笑得合不拢嘴,说午时过后摆酒席发糖,欢迎各位乡邻沾点喜气。
明明秀才公还在路上,庆祝的喜宴倒是先摆上了,有热闹谁不凑啊,纷纷都愿意前来捧场。
官差递来的捷报,爷爷云山没有让任何人碰,生怕把这纸碰坏了,中午要办喜宴,他要把这封捷报张贴在堂屋正中央,好让来访的宾客一抬头就能瞧见。这捷报上面所书字体是隶书,云家人一个字都看不懂,但不妨碍他们看清上面印着一条腾飞翱翔的龙,再下面是云山雾海,这摆明了寓意极好,还有县令的官印。
贴在最显眼处,甚至要拿去给祖宗拜拜,以示荣耀。
云大海身为云桑的亲爹,高兴之余也松了口气。
因为秀才公除了见知县不跪、不能对其滥用权之外,还能免除差徭,公家还每月发粮,可以补贴家里。相当于云桑就算接下来不考了,有公家供着也饿不死,还不用担惊受怕会被人抓去服差徭。
房间内,听到报喜声说云桑考上了秀才,还拔得头筹拿了案首时,云娇娇正在绣花,听到消息一个没注意绣花针戳破了指腹,滴出了几颗血珠,她赶紧含进嘴里。好在伤口不大,血一下就没了。
见自家父母也高兴得脸上皱褶舒缓不下来,为喜宴忙里忙外,还喜欢站着听别人夸“桑哥儿太争气了,十六岁的秀才公,真真是青年才俊。”一个运气好,十六岁的举人老爷都能称呼几句,但到底身份还没到,大家不敢大声张扬,不过私下吹捧几句也无伤大雅。
云娇娇冷笑,完全不知家人在高兴什么,虽然这辈子云桑考得比她记忆中要好,上辈子云桑不过拿了一个秀才,这辈子竟直接拿了案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