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来自高原省,那里气候潮湿口味爱吃辣,而云桑没要其他早点,除了不想浪费,恐怕也是没有想多为难他们的意思,所以他才松口气。
他拿起早饭走出教室,跟几个小弟互相分了。
小弟们狼吞虎咽,宋阳则端起了另一碗面,他总共买了两份。这时候江听追了过来,拦住了他“宋阳你怎么回事云桑到底是我兄弟,你在所有同学面前使这样一出,是在谋划什么阴谋诡计想要对付他吗”
江听一副为云桑打抱不平的口气,其实说的全是反话。
他看到宋阳对云桑点头哈腰,还给对方买早餐,口中毕恭毕敬地喊着桑哥,对此感到很不是滋味,毕竟他认识宋阳那么多年,也算半个友人的关系,从没见过高高在上的宋阳主动给什么人买过东西。
这份特殊性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宋阳还没回话,小弟们争相开口“我们没有阴谋诡计我们可是一大早就起来排队给桑哥买早点了,这鬼天气太冷,我们还怕早点吹凉了,差点要买保温箱了。”
“对啊,我们对桑哥可是很有诚意的,你不要乱说。”要是被那煞神知道了,以为他们真有什么目的,那他们岂不是又要挨揍,小弟们表情一脸惊恐。
江听却越听越不是滋味,假意冷哼一声“呵,谁信你们安没安好心。”
“不然呢,我又惹不起他。”宋阳一开始没说话,现在嚼完半根油条后终于开口了,云桑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捏死,这何等恐怖的实力,他哪里招惹得起。
“什么叫惹不起,云桑只是先前跟你们有点误会,出手粗暴了点,现在是法治社会,以暴制暴不好。”江听尴尬了一瞬后,他把强宇所做的霸凌轻飘飘的一句误会带过,然后用温和的口气劝宋阳放弃“云桑他是个喜欢低调的人,你们献殷勤的举动如此张扬高调,他未必会原谅你们。”
“反正跟你没关系,你少管我的事。”当他是强宇那傻子么,什么挑拨离间的话听不出宋阳薄唇凉凉一掀,脸上看不出喜怒,兀自把吃完的早餐袋揉成一颗球,往垃圾桶一丢,就进教室去了。
强宇还在医院躺着呢。
他不想再搅和江听和爱慕者那堆烂事,左右跟他没关系,既然已经栽在云桑手里,知时务者为俊杰,他现在想法很简单,就想少受点皮肉之苦。
见宋阳头也不回的身影,一副恨不得和他撇清关系的模样,江听苦笑一声拳头硬难道就能为所欲为吗让同学畏惧也让朋友远离了他。
他闷闷不乐地回到教室,动作机械地从抽屉拿出书本翻看,一整个早读课,平日游刃有余的文字,他完全都看不下去。
他有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宋阳先前在校园里地位煊赫,是调笑的,是风流的,是恣意的,几度让江听觉得这人没有游进自己的鱼塘,听他发号施令,有些可惜。
那样潇洒不羁的人,何曾说过“惹不起”这般卑微的话,显然是真的在云桑的手段威胁下,产生了心理阴影。都是他的错,他为宋阳屈服于拳脚的境遇感到悲伤,无限的懊悔和自责淹没了他。
宋阳和他的小弟们,完全体会不到他细腻忧愁的心思,他们只为云桑不再揍他们而悄然松了口气。
他们可不想再进医院,也不想每次在走廊游荡都提心吊胆,让他们孝敬云桑为老大、拜一个山头也没什么,起码生命安全保住了。
可江听还是为宋阳感到悲伤,上课时常注视着对方的背影,绞尽脑汁想要把对方解救出来,并不是出于朋友给云桑拐走的嫉妒。
他打定主意,下课去找云桑聊聊,告诉他强迫人是不好的行为。
他还没来得及实施,这一节课班主任老王拿着语文教案走了进来,他在讲台站定,刚想授课,突然鼻尖嗅到教室的空气,眉峰当即皱起“好大一股葱油面的味道,你们又是谁在教室里吃早餐了给我站出来,去走廊罚站。”
教室里一片安静到极点的沉默,静到几乎落针可闻,大家都知道是谁吃的,目光若有似无、躲躲藏藏地朝教室后排飞去。
云桑愣了一下,他刚转来的,并不知道不能在教室里吃早餐。
眼看着班主任的目光随之而来,他刚想承认,宋阳已经快人一步站出来,大声道“报告老师,是我吃的”
“我猜就是你,校服上还有油星子还有,你吃东西还吼那么大声,认为你没错是吧给我滚去走廊罚站”班主任老王拍了一下桌子,也跟着抬高分贝怒吼道。
“是”宋阳就这样出去了,全程跟云桑没有半点眼神交流。
经过早上那一出和现在这一出,全班同学脸上表情已是震撼到麻木,只觉得宋阳太他妈狗腿了和云桑这个转校生太过于威风,这才转来几天啊,就把一群校霸收拾得服服帖帖。
江听刚刚还自作多情地为宋阳担忧,认为宋阳屈服于云桑的行为违背了自己的意志,违背了自己的本心,结果下一秒宋阳就用事实告诉他,他非常愿意,江听的脸顿时火辣辣臊得慌。
亲眼见到对方如此模样,江听过去心目中那个肆意风流的